“抱歉,我突然有點事情,你的彙報明天再繼續吧。”紀柏煊直接叉掉微信,起身離開座椅,趕在陳叔去學校接赫惟之前下到地下車庫,上了車。
這段時間赫惟早上都是自己坐公交車去上學,晚上不忙的時候陳叔就載著紀柏煊一起去接她,公司裡都盛傳工作狂老闆為了女友高考減少工作,連班都不加了。
別人說別人的閑話,對此一無所知的當事人卻是全然不同的兩種心境。
寫完作業,赫惟洗過澡,去紀柏煊房間找他。
紀柏煊也剛洗過澡,房間裡空氣濕漉漉的,他坐在電腦前面看下午紀柏婭發過來的ppt,大腦依舊一片空白。
“吃飯的時候你說有事要和我,什麼事情啊?”赫惟伸手去推紀柏煊的椅子,用了很大的力氣,但那椅子依舊紋絲未動。
“聽你們班主任說,你最近上課注意力總是不集中,自習課喜歡和同桌聊天,怎麼回事?”紀柏煊沒回頭,就這樣開了口。
“哦,楊老師跟你打小報告了啊。”赫惟不以為意。
她相信紀柏煊不會拿她怎麼樣的,他捨不得兇她。
“不算打小報告,她只是正常和我們家長反應情況,為了你的學習成績著想。”
“理解,”赫惟穿著棉拖鞋,右腳伸出來蹭在紀柏煊的椅子腿上,反複摩擦著,試圖緩解內心的緊張。
她緊張的並不是紀柏煊批評自己,也不是埋怨班主任打小報告,而是唯恐她沒有和紀柏煊說的更詳細。
她有喜歡的人了,她思想不單純了,她有很大的風險會被帶壞!
你倒是問問呀!老紀!
別太沉得住氣了呀老紀!
赫惟在心裡咆哮,忽聽窗外風吹樹搖,赫惟轉身望向窗戶,只見那窗簾被吹得漂蕩起來。
紀柏煊電腦桌面下方的天氣標識上顯示現在的天氣是雨夾雪。
上次生日派對上那幾顆雪粒轉瞬即逝,後來雪也沒下下來,她也沒敢表白。
這會兒倒是擇日不如撞日,天空繼續上次的雪,而她繼續她的表白。
下雪天最宜表白,因為,她最初喜歡上紀柏煊的時候,雪就是見證。
紀柏煊全然未察覺寒意,沉聲道:“我知道你現在青春期到了,對異性有好感很正常,但是談戀愛必須是高考以後才可以做的事情,現在正是高考沖刺階段,想太多會影響學習成績,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赫惟試圖用腳趾夾住椅子腿,無奈夾不住,腳趾往下滑,她一腳踩在瓷磚上,幹脆踢遠了鞋子。
“大冬天的怎麼總喜歡光腳?”紀柏煊起身,彎腰去給她撿拖鞋。
椅子一下子沒了重量,赫惟扶著的椅背差點被她拽倒,好在她反應快,站穩了腳跟。
“屋裡有地暖,又不冷。”赫惟抬起腳,等紀柏煊將拖鞋放下的時候,她一腳踩在紀柏煊的手背上,笑問:“是不是一點兒也不涼?”
“那也不能光腳。”紀柏煊板著張臉,轉過手去握住她腳踝,幫她把鞋穿上。
“老紀,你怎麼都不好奇我喜歡的人是誰?”赫惟突然問他,語氣漫不經心到和上一個問題一樣。
只是這一回,她不再需要答案,自顧自道:“不好奇,是不是因為你心裡很清楚……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喜歡你,紀柏煊。”
“不是家人之間的那種喜歡,也不是小孩子對於大人的那種仰慕和崇拜,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是會想要觸碰你也被你觸碰的那種喜歡,是可以接受你對我做任何事情的那種喜歡……”
“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愛你,紀柏煊。”
赫惟的聲音逐漸軟糯下來,她走近紀柏煊,伸手去抱他,“你也很喜歡我,不是麼?”
“所以……親親我好麼?”赫惟牽引著紀柏煊顫抖的手搭上她的腰際。
赫惟閉上眼睛,任憑窗外寒風凜冽,她的感情熾熱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