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傷心什麼呢,又在覬覦什麼呢。
她是一隻看見別人幸福就難受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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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於何種考量,江缺並沒有炒了寧清,對她的態度倒是愈發惡劣。
寧清心裡有些疲倦,並不太在意他的惡意。
趙小藝體諒她,有時候跟江缺碰面的事都主動請纓幫忙做。
江缺的脾氣越來越壞,有時是躲也躲不掉。寧清風塵僕僕趕到內場的時候,看到朱哥和趙小藝耷拉著臉守在化妝間門口,兩臉衰樣,各自眼觀鼻鼻觀心。
兩人見寧清來了,好似見了自家老母一般親近歡喜,連比帶劃地低聲說明瞭情況,大意是單人採訪臨時改安排成了同臺大采。
寧清瞬間明白了情形,同臺大采的藝人名單裡有桑錦錦,這位正處於失戀期擰巴著呢,又給來這麼一招。
朱哥和趙小藝不敢高聲咋乎,忙不疊點頭,指了指緊閉的門,諂媚地對寧清笑。
“一頓火鍋。”
“行行行。”
“要港北那家的。”
“行行行,姑奶奶,你要拿我燙火鍋都成。”
寧清深吸口氣,推開房門。
誰知迎面便是一隻粉底飛來。
痛痛痛,早知道多要一頓火鍋了。
被砸得生疼還不能叫喚得太大聲的寧清,硬生生給憋出了淚花。
寧清看著背過身子的江缺,顫顫巍巍地豎了個中指,飛速抹了淚花,堆了哈巴狗似的假笑。
“老闆,大采快開始了,咱們去宴會廳吧。”
“惡心東西,怎麼是你。”江缺轉頭,眼裡的嫌惡更甚,不解氣一般,將化妝桌上的東西悉數向寧清砸去。
寧清站在那裡,也不挪步,她知道,她一挪步,他洩不了憤,又會從其他地方蹉跎她。
她知道他不會任性肆意到拒了這次採訪,也知道他沾了桑錦錦的事就會大發雷霆,所以這件事只有一個解決途徑,她來當這個受氣包。
站在那裡被砸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是搖搖欲墜的自尊心,還是階級溝壑的不忿。都不是,寧清想的是銀行卡餘額。
到底要多少錢才能自由呢?到底要多久才能自由呢。
沒有人告訴她,她只能忍受,像從前的二十六年那般,對生活逆來順受。
還有一週新的一個月工資就到賬了,真好。
等江缺發完脾氣,助理三人無聲又麻利地收拾完被扔得亂七八糟的化妝品。寧清囑咐了一聲又小跑著去找化妝師給江缺補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