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的土地上,黑奴照顧著從來沒見過的植物,終其一生也吃不到自己生產的產品。
正應了華夏那句古話: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每一段歷史都事出有前因,事了結後果。
歐洲超級大國想攫取可觀的利潤,建立了一個又一個甘蔗種植園。
可他們沒想到,那些充滿故事的甘蔗種植園最終變得無法控制,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價值體系,最終脫離了歐洲的宗主,創造了一個新的美洲。
這其中,對世界影響最大的一件事,或許就是因為糖業的利潤矛盾,醜國逃脫了英國的掌控,解放了自己。
而現在,巴西生產的蔗糖比世界上其他地方都多,但耐人尋味的一點是,甘蔗這種植物並非美洲的原生物種。
甘蔗原產於東南亞,1492年克里斯托弗·哥倫布發現美洲,從此之後,東方的神奇植物就逐漸落戶到加勒比海地區。中美洲與東南亞的熱帶環境相似,甘蔗並沒有水土不服,在新世界生長地格外繁盛。
甘蔗作為美洲新定居點的收入奶牛,歐洲人沉浸在蔗糖帶來的巨大財富中無法自拔。
西班牙人對糖的壟斷沒有持續多久,到16世紀中期,葡萄牙人將甘蔗帶到了巴西。
不久之後,這根甜甘蔗如龍捲風一般,席捲了巴貝多、阿魯巴、海地等英國,荷蘭和法國殖民地。
一旦糖產生的利潤超過預期,任何阻止歐洲人進一步獲得利潤的問題,都會被無比堅定的意志砸碎。
當早期的殖民者意識到他們缺乏足夠的人力來種植、收穫和加工一望無際的甘蔗林時,古老的販奴行業變得炙手可熱。
第一艘奴隸船於1505年抵達美洲,然後絡繹不絕的奴隸船在大西洋上行駛了300多年。
奴隸大部分來自西非,那裡是葡萄牙人建立的象牙、胡椒和其他商品的交易前哨基地。
對於大多數歐洲商人來說,奴隸只是一種能夠將甘蔗變成真金白銀的工具,跟船艙裡放置的胡椒、象牙沒有區別。
因為糖,大西洋上出現了一個繁忙的三角貿易:
運輸船將奴隸運往新世界的種植園,然後將糖帶回歐洲,船主攥著賣糖的錢駛往非洲,購買更多奴隸。
如此往復,迴圈不息,人類對於效率的追求令人讚歎,只可惜沒人注意到船艙中奴隸的眼淚。
到19世紀中葉,已有1000多萬非洲人被強行帶到新大陸,他們不得不在巴西和加勒比地區的甘蔗種植園中度過悲慘的一生。
從16世紀開始,糖貿易主宰了三個世紀的世界經濟,糖及其衍生品創造的財富佔歐洲經濟總量的三分之一。
隨著製糖技術的更加高效和多樣化,種植園主又開發出了甘蔗糖漿和朗姆酒。
如此一來,從聖基茨到牙買加的糖業巨頭變得富可敵國,沒人能忽視這些小島上的土財主。
由於糖帶來的財富太過誘人,歐洲列強們在這裡展開了各種明爭暗鬥,都希望把別人的小島變成自己的提款機。
尤其是英國和法國,他們對於加勒比糖業的關注,極大影響了18世紀的美洲版圖。
許多歷史學家認為,英國之所以失去了13塊北美殖民地,讓醜國得以建國,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它的軍隊當時正忙著保護糖島。
與在醜國南部大莊園工作的奴隸不同,黑奴在加勒比地區甘蔗種植園的數量遠遠超過當地的歐洲殖民者。
英國殖民者一直生活在反抗的恐懼中,他們向倫敦求援,要求士兵保護。
1763年七年戰爭結束時,英國元氣大傷,倫敦無法承受失去糖稅的損失,於是在西印度群島駐紮了大量的駐軍以保護少量的糖庫。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如果英國沒有被數量眾多的糖島消耗軍事資源,就可以在北美獨立戰爭中投入更多機動力量,那麼在13塊殖民地上爆發的幾場決定性戰役肯定會對英國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