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鎮看著出拳越發精猛,修為逐漸上漲、即將入到四境的吳亙,微微點了點頭,「可以了,機緣太多也不是好事。」
說著轉身向光球外走去,吳亙亦是毫無知覺的緊跟在後。
正在此時,石棺飛了過來,一絲黑煙好巧不巧落在了吳亙身上。鎮稍稍一怔,卻是若無其事繼續向前走去。
這是什麼地方,吳亙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看著遠處金色的大山有些發懵。晃了晃頭,依稀記得自已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中,自已揹負著一座大山蹣跚爬行。大山很重,幾乎壓的自已喘不氣來。
無論用什麼法子,大山始終壓在身上無法擺脫。無奈之下,吳亙只能含怒一拳擊向大山。看著落下的碎礫,吳亙眼前一亮,既然擺脫不了,那就把它打爛,一拳不行兩拳,兩拳不行十拳。
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吳亙也不知道揮出了多少拳,有幾萬拳,或者有幾百萬拳。越到後面,拳力越發渾厚。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堅持下,終於有一天,身上的這座大山轟然坍塌。
躺在地上,看著霧濛濛的天空,吳亙感受著那久違的輕鬆。沒了大山的阻擋,吳亙發現,這裡的天空並不是一成不變,偶爾會有一些奇異的畫面閃過。
這些畫面中,有長相古怪的生靈在咆哮,有沖天的火焰燃燒在原野,有黑白交雜的巨大氣旋肆虐於空,落下密如雨線的閃電。
令吳亙印象最深的是一幅畫面,在一片黑暗的虛空中,生長著一棵孤寂的樹。樹散發著朦朦的光亮,與周圍的暗形成了鮮明的界線,割裂出一個圓形的光罩。
樹就這麼孤零零的生長在黑暗中,斑駁的樹身透著滄桑的味道,虯結的樹根深深扎入虛無。一眼望去,吳亙就被這奇怪的景像所吸引,再也無法挪開眼睛,直至畫面消失方才醒轉。
正奇怪間,周圍的一切忽然向著遠處快速飛去。
驚詫之餘,吳亙才發現,不是景動,而是自已在快速向著天空飛去。吳亙想喊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在絕望中看著自已撞向天穹。在穿過天穹的剎那,吳亙失去了意識。
身旁傳來一聲呻吟,吳亙驟然從迷惘中驚醒,卻見寶象揉著肚子、雙目緊閉,面色看起來十分痛苦。
霍然起身,看向四周,無論是水從月還是齊合等人,俱是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唯
獨少了的卻是柳有和寧簾茶,連蛟馬也不知去向。幸好車廂還在,這一點讓吳亙欣慰不已。
「寶象。」吳亙趕緊上前,用力推著其身子。寶象幽幽醒轉,疑惑的看了一眼吳亙,接著嚎啕大哭,「吳亙,我以後再也不貪吃了。方才做了一個怪夢,夢見面前有一座米山。腹中飢餓之下,我只能去吃這座米山。可一吃就停不下來,吃了一座還有一座,肚子都快要被撐裂了。」
吳亙勸慰半天,其人方才止住哭聲。此時,水從月等人也相繼醒了過來,目睹四周風景,眾人都是面面相覷。一打聽,每個人做的夢都不一樣,夢境也是千奇百怪。
水從月看了一眼吳亙,疑惑道,「為什麼我在夢境中時,曾依稀聽到吳亙你的喊叫聲。」
「話說,我們不是陷在那處古怪的灰界中了嗎,怎麼到了大遺洲出口的地方。」葉子明看著遠處的金色大山,忽然插話道。
眾人這時才醒悟過來,怪不得看著此處風景有些熟悉,原來真的回到了大遺洲入口之處。看來是鎮直接把自已一行人送到了此處,吳亙心中暗忖,將眾人入了壁畫後發生的事情簡略講了一些,只是隱去了太初之炁和玉墜的事情。
「難不成我們真的被關在了壁畫之中。」寶象心有餘悸,「大遺洲真是處處危機,步步是坑,下次再也不來了。」
「我倒是覺著機緣亦是不少,若是有可能,倒想再入壁畫一試,體會一下那所謂的空間之力。」說話的是齊合,其人氣息更加沉穩,整個人的氣質與以往大不一樣。
吳亙一愣,「齊合,你破境了?」
「不錯,就是在壁畫中破的境。」齊合語氣平和,但眼底的欣喜卻是怎麼也按捺不住。
吳亙頹然坐在地上,「好嘛,來一趟大遺洲,你們一個個都得了機緣,就我一個人,來時三境,走時仍是三境,算是白來了一趟。」
齊合微微一笑,「吳亙,你倒不必自怨自艾,我能察覺出來,你已是一隻腳跨入了四境的門檻。而且,修為極為紮實,恐怕一般的四境都不是你的對手。」
吳亙稍稍感知,不禁一愣,確實是。當初在血湖邊時,自已硬生生被刷到二境,現在卻是修為盡復,而且吳亙隱約感覺自已身體中還藏了不少實力。
這一下,吳亙的心情好了許多。
「既然已經到了出口,那咱們乾脆就離開吧。」吳亙想了想,再呆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將車廂中的東西分頭揹負於身上,一行人向著遠處金色的雪山走去。
等到了山腳,眾人俱是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神色有些複雜。
別了,大遺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