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吳亙嚇的一個前躥,暗忖鎮不會是拋下自已跑了吧。一步邁出,忽然眼前一亮,已是處於一處巨大的光球中。光球是如此之大,極目四望,竟然看不到邊際。
為什麼方才沒有看到,吳亙正疑惑間,只見鎮的身體上放出淡淡的光暈,罩在了自已身上。
「我曾帶過許多人到此,此地若是沒有我護著,凡人往往會化為虛無,連神魂也無法逃過。」鎮的聲音幽幽傳來,每行一步,身前便出現一截光橋。
吳亙摸了摸身上,並無什麼異樣,趕緊跟在鎮的身後不敢離開一步。光球中各色光亮氤氳,七彩斑斕,行走於其中,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就是你們口中的太初石。」正尋思間,鎮突然開口。吳亙趕緊抬頭,遠處的空中,赫然現出一團灰白色的混沌,如同粘稠的雲霧不斷翻滾。
「這是太初石?」吳亙一時愕然,指著那片混沌瞪大了眼睛。
「誰說太初石是石頭,不過是外界以訛傳訛罷了,每一個到了此處的人都會如此,此乃太初之炁。」鎮對吳亙的反應沒有半分驚訝,「實際上太初石卻是另有其物,你看那處。」說著長袍鼓起,卻是指向了一處。
順著鎮所指望去,吳亙好奇的發現,在這巨大的太初之炁下方,有一具黑色的石棺正圍繞著其旋轉。相較於巨大的太初之炁,石棺渺小的如同一隻螞蟻。
「那是什麼?」吳亙望著那處棺槨問道。
「那是你聽不到的存在的葬身之棺。」鎮的話有些繞口,但吳亙卻是聽明白了,棺中應是葬了位了不起的存在。
「他為什麼死在此處。」
「因為他不想大遺洲的萬千生靈就此絕滅,便棄了長生,以自已的神性為媒,溝通太初之炁,鎮壓靈氣逆氣。其所在的石棺因為沾染了太初之炁,便會凝結出石卵,這才是外洲人所說的太初石。」
神性,吳亙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聽到鎮說太初石就在眼前,不由心思大動,好奇的向石棺張望。
鎮有些惆悵的開口道,「這棺下的太初石我曾送出數次,最後一次卻是了結了人族和暗族大戰。自此以後,便再無流出。因為我發現,當生靈掌握了毀滅的力量時,本身離毀滅之日也就不遠了。」
說話間,鎮已經帶著吳亙到了石棺的下方。等挨的近了,吳亙才發現石棺的宏偉。
這個長足有十餘丈的石棺通體漆黑,黑煙繚繞,縱然有鎮的護持,吳亙還是感受到了強大無匹的威壓。
那是高位者對低位者的碾壓,就像當日在秘境中看到那塊骨頭時的感覺一樣。巨大的石棺無聲從吳亙頭頂飛過,果然,在石棺下方,綴著一個個小小的黃色石球。
吳亙不知不覺間隨著石棺移動,漸漸離鎮遠了些,到了光暈的邊緣。一個不慎,吳亙走出了光暈。
巨大的壓力驟然從四面八方傳來,接著就是難以名狀的炙熱,沒想到看著平和的光球中環境竟然是如此惡劣。吳亙身體猛的一縮,蜷縮成一團昏死了過去。
就在此時,胸前的玉墜忽然放出亮光,覆蓋了吳亙的周遭。隨著玉墜亮起,吳亙的身體也漸漸安靜下來。依舊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在空中緩緩漂浮。
石棺似乎停頓了一下,方才繼續前行。那些灰白的太初之炁忽然躁動起來,如夏日的積雲翻滾。光球之中頓時光華閃爍,粗大的灰色閃電落下,直直向著吳亙劈來。
閃電落到吳亙身旁卻驟然消失不見,很快有更多的閃電落下,光球中刺眼的亮光此起彼伏,恍若滅世。可玉墜的光亮不僅沒有減弱,隨著雷電的落下,反而愈發明亮了些。
吳亙周身光華一閃,一絲太初之炁連線到玉墜之上,源源不斷湧入其中,遠看就好像長了一
個細長的尾巴。
再這麼下去,恐怕太初之炁也會被吃光,鎮心中暗道。斗篷下火焰大作,一道更大的光暈覆蓋在了吳亙四周,將連線著玉墜的太初之炁生生阻斷。
隨著太初之炁的消失,玉墜漸漸變暗,恢復了原本模樣。有光暈護著,吳亙的身體倒也無礙,如同藏於母體中的胎兒。
罷了,就陪你在此呆段時日吧,不妨再送你些機緣。
斗篷中的火焰一閃,圍繞著吳亙的光暈漸淡,一絲壓力滲入,如水一般包裹住了其人。
吳亙眉頭緊皺,身體下意識伸展開來,雙拳胡亂舞動,試圖與這無處不在的壓力搏鬥。
鎮靜靜的漂浮於空中,看著吳亙的拳法漸有章法,修為也在漸漸恢復,身體變的堅硬,微微綻出黃色的光華。
「哼哼,倒是從大遺洲學去了不少東西。」鎮嗤笑道。隨手一抹,吳亙堅硬的身體重新變的柔軟起來。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吳亙已經將固體銘紋鏤刻在了自已骨殖之上。之所以選用這個銘紋,還不是因為吳亙那怕死的性子,恨不能把自已全身上下裹的嚴嚴實實方才妥當。
鎮抬手之間就將吳亙身上的銘紋抹除,轉而換了一個簡單的銘紋。這個銘紋想較於馮清所贈,簡單了許多,寥寥數筆,就好像一具人形頭頂著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