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性子堅韌,在一堆貴人面前依舊不失氣度,無論遇到何種刁難皆是泰然處之。平日極為節儉,省下的錢都要寄回家中,除了發的院服之外,無論春夏秋冬,腳上都是一雙自已打的草鞋。
時間長了,齊合舉止倒是讓院中學子肅然起敬,畢竟能到此地的人都不是什麼膏粱紈絝,都是想有些作為、有些想法的。漸漸的,欺負他的人便少了許多。連夏侯鍾如此古板嚴肅之人,平日也會偶爾對其露出笑意,暗中提點不少。
此人與吳亙相比,截然是兩種性子,不過因為同是中人,倒是與吳亙頗為合的來。
又過了十幾日,吳亙終於能向上攀爬百餘丈。身體漸漸輕鬆起來,便又將玲瓏甲和鐵塊套在身上。自在瀑下修煉以來,吳亙明顯感覺自身膂力大進,身體在瀑布衝涮下越發緊實,舉手投足間張力十足。
而且最令他欣喜的是,在瀑布旁的山崖上,竟然藏有許多的珍禽異獸。平日裡這些地方極少來人,這些鳥獸並不懼怕生人,被吳亙捉了不少,就在攀爬中途隨便找一處地方烤了吃。
不得不說,這些異獸委實滋補身體,特別是有一種金翅雁,血中帶有一絲金色,不僅肉質好吃,就連所生的蛋的也是大補之物。只不過此鳥十分兇悍,數量稀少,遇到有人到其窩前,便奮勇而擊,實力並不亞於一般的武夫。
這一日,吳亙爬到距峰頂約百餘丈的地方,體力已是不支,只得在一側的山崖上找了一處稍稍平整的地方歇息。
一抬頭,一個金翅雁的窩正在不遠處。心頭一喜,待體力恢復了些,便爬了上去。等到了窩中一看,裡面有四顆鳥蛋。吳亙小心將其收到懷裡,剛想原路返回,頭頂一聲清鳴,一隻碩大的金翅雁趕了回來。
眼見有人偷蛋,大鳥憤怒的俯衝而下,長喙竟如兵刃般閃著寒光。吳亙捉鳥已是捉出經驗,眼見大鳥勢猛,掉頭就往崖上灌木密集處跑去,委身於其中。
大鳥衝了過來,許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竟然也追了進去。這些灌木中多荊棘藤蔓,
近兩人高的大鳥一入其中,身上羽毛被荊棘樹枝拉扯,不免慢了許多。想要退出,可那些無處不在的藤蔓如繩索一般將其長腿纏繞,行動大大受阻。
吳亙等的就是這種時候,見大鳥被困,猛然躍出,避開長喙,抓住細長的脖子用力按壓在地。
鳥兒被死死鉗制,不由的大聲悲鳴。吳亙生恐招來其他金翅雁,掏出一把短刃在其脖子上一抹,大好的鳥肉便到手了。
也不下山,直接在那處平臺拔毛生火,大啖鳥肉。
正吃到一半,吳亙忽然看到地上出現了一團陰影,正迅速變大。心知不妙,丟掉鳥肉便向一側滾去。可此處平臺狹窄,又能躲到哪裡去。一股巨力傳來,吳亙被死死的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心中驚駭,難不成是金翅雁來襲,可這鳥的力道也太大些了吧。
「哪裡來的蟊賊,竟敢偷吃老孃的小雁雁。」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吳亙一愣,勉力轉頭一看,一隻玉足重重踩在了自已臉上,鮮紅的指甲著實醒目,半邊臉已陷入泥土之中。
「呸呸。」吐掉口中的泥土,吳亙趕緊勸解道:「這位姑娘,有話好說,若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儘管開口。需要什麼補償,只要能辦到的,定當全力為之。」cao
按說經過這麼些日子的飛瀑洗禮,吳亙武力大漲,可在女子一腳之威下,竟然動彈不的半分。心知遇到了高手,吳亙果斷服軟。
「我說這些日子小雁雁為何少了許多,原來卻是被你這個小賊給偷去吃了。既然如此,吃一隻鳥,我便抽去你一根骨頭。到時變成一堆爛泥,丟給小雁雁當零嘴吃。」女子恨恨道,腳在吳亙臉上捻了捻。
吳亙疼的吱呀亂叫,過了半晌,才突然想起一件事,緊張問道:「姑娘,你可有腳氣。」
「什麼,什麼玩意。氣死姑奶奶了。」女子大怒,一腳掄出,吳亙重重的撞在崖壁岩石上,又掉了下來。
直到此時,吳亙才看清女子樣貌。其人約莫二三十歲,身著淡綠留仙裙。赤著雙足,雙腿極長,不過到纖腰之上,卻是峰巒如聚,波濤如怒,直欲脫衫而出。
「看什麼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女子怒喝道。
吳亙趕緊低頭,不敢再視。
「躲什麼躲,我有那麼難看嗎。」女子越發的不樂意。
吳亙委屈的抬起頭,「這位姑娘,小子到底如何是好。」
「姑什麼娘,叫我院主。」女子雙手叉腰,凶神惡煞般看著吳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