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09年,即吳王慶忌五年五月,吳伐越,佔會稽,大破越軍,越國僅存句無、三夷之地,被迫向吳國稱臣納貢,淪為吳國附庸。
越王允常降為越侯,同時攜其子勾踐入吳為臣三年。
慶忌班師回朝之前,又令孫武、伍子胥為將,率精兵一萬人攻滅姑蔑國。
……
吳王宮,議政大殿。
慶忌高坐於陛臺之上,群臣都分別正襟危坐於兩側,商議國事。
國君外出打仗幾個月,朝中的奏牘便堆積如山,等候慶忌批閱的大事不知凡幾。
不過,凡事都要分個輕重緩急。
而需要君臣一起商議的政務,都是大事。
不等慶忌發問,太宰季札首先起身,手持牙笏,稟告道:“大王,楚軍大將沈諸梁,數日前已率兵撤回長岸,鴆茲之圍已解!”
“老臣請大王遣使於郢都,勒令楚人歸還長岸,以使吳楚兩國弭兵。”
長岸,原來是楚國的城邑。
但作為兩國邊境上的城邑,長岸時而歸吳,時而歸楚。
長岸歷來就是吳楚兩國的兵家必爭之地。
吳國伐楚,可將長岸作為橋頭堡;楚國伐吳,也能把長岸作為跳板,順江西進。
所以,長岸仔戰略上的地理位置是不言而喻的。
吳國最好是將長岸納於治下。
“大王,臣以為不妥!”
不等慶忌發話,衛尉熊子丹跟著起身道:“楚國背信棄義,無端撕毀盟約,攻我吳國,佔我城邑,殺我將士!”
“若此事善了,豈非助長楚人囂張氣焰?”
“是故,臣以為,大王當趁著我吳國破越大勝之勢,下令大軍一鼓作氣,攻伐楚國,以奪回失地,告慰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
聞言,
慶忌不置可否。
諸如黑夫、孟賁等大將立馬站起身,聲援熊子丹。
“大王,衛尉所言極是!臣附議!”
“楚人無端揮師伐我吳國,欺人太甚,大王絕不可善罷甘休!”
“請大王下詔伐吳!”
兵強馬壯,國庫充盈的吳國,已然不懼怕楚國。
便是放在以前,吳國都敢於挑戰作為霸主大國的楚國,更何況是經過慶忌新法之後,精兵簡政,國力蒸蒸日上的吳國?
越國,已經形同亡國。
而現在,破越的吳軍更是志氣昂揚,士氣可用!
趁著這個時候伐楚,若是控制得當的話,未嘗不能為吳國牟利。
但,慶忌沒有說話,只是暗暗的陷入了沉思。
太宰季札旋即語重心長的道:“大王,老臣以為,揮師伐楚之事,可以暫緩。若楚人不願交出長岸,我吳國或可出兵,取楚國之昭關或舒邑!”
“太宰,汝豈能怯戰?”
孟賁瞪著眼睛問道。
“老夫這不是怯戰。孟將軍,兵者,國之大事也,戰端絕不可輕啟,尤其是與楚國這樣的大國,一旦開戰,便難以善了。”
老謀深算的季札,顯然考慮得更為周到。
現在的吳國固然強勢,隱約之間,在國力上有了跟楚國相抗衡的資本。
但楚國畢竟是大國,疆域幅員遼闊,戰略縱深長,一旦開戰,吳軍則定然會陷入戰爭的泥沼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