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她身旁:“日後我不在府上時,你要硬氣些。我會把方於留在你身邊,讓他協助你。在這親王府裡,你不必懼怕任何人。”
他說著,目光落在她略顯淩亂卻慵懶的模樣上,唇角微揚:“快去洗漱,早飯已備好,吃完我們就開始搬。”
晚青妤問道:“搬過去後,我是不是可以有自己的房間住了?”
蕭秋折似乎料到她會有此一問,搖頭道:“你日後要‘有孕’在身,怎能與我分房而居?若讓外人知曉,豈不惹人懷疑?你放心,蘭風居比翠玉軒寬敞許多,主臥也足夠大,足以放下兩張床。你想如何佈置都行。旁邊便是書房,你喜歡的書冊物件皆可放置其中,方便得很。洗漱沐浴之處也在主臥隔壁,我已安排妥當,你不必多慮。”
晚青妤沉默片刻,覺得眼下分房而居確實不妥,畢竟王爺正逼著他們生子,若此時分房,難免惹人猜疑。她只得點頭道:“那好,暫且如此吧。”說完,她便去洗漱。
洗漱完畢後,晚青妤與蕭秋折一同用了早飯。飯後,二人開始收拾東西。蕭秋折在整理書桌時,取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將晚青妤曾寫給他的信一一小心放入盒中。
晚青妤見狀,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要不你把那些信還給我吧,我總覺得每次看到都很尷尬。”
蕭秋折輕笑一聲,道:“寫的時候都不覺得尷尬,如今反倒不好意思了?這些信我永遠不會還你,這可是你當初追求我的證據。”
他這話一出,晚青妤的臉更紅了,轉身道:“隨你吧。”
她走到書櫃前,抱起自己的寶貝盒子,正準備放入大箱中。蕭秋折見狀,走到她身旁,問道:“你告訴我,這盒子裡那塊玉佩是誰的?還有付鈺書寫給你的信,何時能讓我瞧瞧?”
晚青妤見他問起,將箱子抱得更緊了些,低聲道:“付鈺書的信你還是別看了,我回頭準備燒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留著。我也不是個懷舊的人。不過,你送我的那枚金葉子,我會留著。畢竟,它也是一筆錢財。”說完,她抱著箱子往門外走。
蕭秋折一把拉住她,追問道:“那玉佩呢?你為何一直不肯說?”
晚青妤回頭看他:“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不必過問。”
蕭秋折眉頭微皺,又問:“那玉佩也是付鈺書送的?”
晚青妤搖頭:“不是。你別問了,等我想告訴你時,自然會告訴你。就像你說的,你的事該告訴我時,也一定會告訴我。”
蕭秋折啞口無言,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他恨不得將她生命中所有不屬於他的東西統統清除,卻又無可奈何。
他沒再追問,轉而繼續收拾行李。二人將所需之物一一裝入箱中,隨後命人抬往蘭風居。忙活了半個上午,他們才將東西全部搬完。
蘭風居是他們成婚時的婚房,洞房花燭夜也是在此度過。自晚青妤從蘭風居搬去山上後,便很少回來。今日重回故地,她心中不免感慨。
蘭風居雖久未住人,卻一直被打理得幹淨整潔。蕭秋折時常命人前來打掃,婚房內的陳設依舊如初,甚至連床上的紅色被褥都在。
玉兒跟一旁,見房中一切如舊,驚喜道:“小姐,您快看,這房間還和當初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呢!連那喜字都未曾褪色。您瞧那床上的被褥,還是您成婚時用的,姑爺真是用心,竟將這裡打理得如此妥帖。”
玉兒一番誇贊,晚青妤轉頭看向正在整理東西的蕭秋折,心中暖暖的。她笑了笑,開始收拾東西。
房間確實寬敞,蕭秋折已命人在大床旁安置了一張小床,床上的被褥還未鋪好。晚青妤本以為她會繼續睡在小榻上,卻聽蕭秋折道:“這張小床我來睡,大床留給你。大床上的被褥都是成婚時的舊物,我每日都命人清理。若你不想用這些,便讓嬤嬤換一套新的。”
晚青妤看了看床上那大紅色的被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還是換了吧,我喜歡清淡些的。”
蕭秋折點頭應下,隨即吩咐嬤嬤將兩張床的被褥都換了一套新的。
蕭秋折心思細膩,連床上的被褥、床單和帷幔都選得極為符合晚青妤的喜好。清淡的粉色與綠色相間,既雅緻又溫馨,令她看著十分舒心。
蕭秋折走到書桌前,又道:“這張書桌很大,我們二人可一同在此看書寫字。我還將琴搬了過來,放在窗邊。你無事時可坐在窗邊彈琴,或是品茶賞景,總不會覺得無聊。院中我也命人種了許多花,你若喜歡,平日可在此種花曬太陽。”
他安排得極為周到,能看得出他對她非常上心。
蕭秋折安排妥帖後,因有其他事務,便匆匆離開了親王府。晚青妤則繼續整理餘下的東西,隨後命管家將翠玉軒暫時鎖了起來,鑰匙由她親自保管。畢竟翠玉軒是蕭秋折住了兩年的地方,她也不願隨意讓給旁人。
忙完後,她正欲用午飯時,管家趕來,遞上一張帖子:“少夫人,這是皇宮裡送來的帖子,明早您需與大公子一同入宮赴宴。”
晚青妤接過帖子,仔細看了看,問道:“可是皇宮一年一度的春日宴?”
管家點頭道:“正是。每年此時,天氣晴好,太後與皇後娘娘便會在宮中設宴,邀請各族公子小姐赴宴。能受邀之人,身份皆非同一般。親王府中的人基本都會被邀請。”
晚青妤記得,當年父親還在太師之位時,她也曾受邀參加過春日宴。正是在那一年,她遇見了蕭秋折。那時,付鈺書也曾赴宴,想必今年他們兄妹二人也會前去。
時隔多年,頭一次以這樣的身份入宮,她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畢竟要面對眾多權貴,還要拜見太後與皇後娘娘。更何況,她與蕭秋折的夫妻關系本就敏感,屆時定少不了閑言碎語。
她將請帖收好,隨後走進書房,命玉兒在門外等候。她提起筆,開始給袁安河寫信。
那日她與付鈺書一同前往付家書庫,發現了一些問題。付家書庫中的書籍與往年大不相同,許多書她未曾見過,甚至有些內容晦澀難懂。她隱約覺得,這或許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表面看似無礙,但時間久了,這些書籍的內容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