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
前幾日,他們收到那人的來信,說是良機已到。
嶽濤和嶽平以神力啟動埋在密林之中的天闕地宮陣,並以神天宗宗主的名義召集全宗人馬來到了密林。踏入密林,神遙之境以下的人被猛獸襲擊吞噬果腹,神遙之境的堂主與長老們,被強行列入形陣之中,鎮守十六方位。
可惜有一處,有所錯落。那一處方陣的位置,本意是留給了葉青衫。可沒想到中間發生了一些事,他們才發現葉青衫身上居然也有五彩靈石碎片。後來葉青衫身死魂滅,他們拿回了他體內的靈石碎片。
因為有一位置空缺,嶽平就將之前已經死去的秋儒道肉身,製成了人隗,勉強一用。
方陣啟動,那人曾來過一次,在密林的周圍佈下了堅不可摧的結界,並帶來了血生陣的陣心血羅衣,以此為月。
隔了兩日,也就是今天,阿逸活捉花滿市,以此為日。
天闕地宮陣,以上萬天魂成天闕,以上萬地魂成地宮,以月為引,以日為餌,集風雨雷電雪五力碎片成珠,再以萬千靈力修為催動,以五彩靈石碎片為骨生出新的神力。
如今,陣法所需全部集齊。還有半刻鐘的時間,陣法就要運轉。
嶽平被嶽濤說了一嘴後,反而更加擔心了,“哥,你說到時候他會留咱們嗎?”
神天宗幾乎集齊了現世中還留存的所有神族和修道者,如今啟動天闕地宮陣,這些人都被作餌成為陣法的犧牲者,不論到時成功不成功,現世就只剩得他們幾個。
嶽平說到了點子上。嶽濤也曾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起初,他以為那人創立神天宗,是為了不為人知收集僅存的妖族神力,佈下血童陣也是為了提升靈力修為。
後來他才漸漸發現不是,整個神天宗都不過是那個人的棋子。
現在,天闕地宮陣開啟後,神天宗就只剩他和嶽平兩人。以他對那人的瞭解,他並不覺得那人會對他們留手。
為了保全自己,嶽濤也留了後手。只是這個事,他還未和嶽平說,就怕走漏了風聲。
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是時候告訴嶽平所有事了。嶽濤又謹慎地往四周看了看,確認不在那人的監視之中,小聲道,“伸手。”
嶽平伸出手。嶽濤張開手掌,朝他的掌心處覆蓋而上,魂魄經由嶽平的靈脈而上,直達對方的靈境之海。
另一邊。
阿逸抱著花滿市來到了密林深處。
這裡原來是螣寨人的寨落,因為幾年無人打理,已經有些落敗蕭條。
阿逸找了間看上去稍微幹淨的房間,將花滿市放在了床上。花滿市此時已經徹底昏厥,呼吸微弱,臉上身上沾滿了血汙,看上去狼狽不堪。
阿逸倒是不嫌棄,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條手帕,仔細認真地一點點擦掉了花滿市臉上的血汙,口中呢喃道,“師兄,沒想到初次見面,就鬧得這麼不愉快。”
說著,阿逸忽然大笑了起來,擦拭的力度變重,幾乎是揉搓著擦花滿市的臉,生生把蒼白病態的臉頰擦紅了。
他盯著花滿市臉頰上被擦紅的痕跡,莫名得到一絲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阿逸從懷中取出一疊古老的符紙,符紙上繪制著複雜的符咒圖案。
阿逸口中吟誦著古老而晦澀的咒語,雙手結印,靈力自指尖溢位,化作一道道細小的金色鏈條,纏繞在符紙上。
隨著最後一句咒語落下,符紙如同獲得了生命,自動飄浮起來,圍繞著花滿市旋轉,最終貼附在他胸前的重要穴位上,形成了一個封閉的虛空。
阿逸盤膝坐於花滿市身旁,閉目養神片刻,隨後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他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如同一把無形的鑰匙,輕輕觸碰在花滿市的靈脈起點——丹田處。
他低聲念起了另一段咒語,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音都彷彿攜帶了特殊的頻率,與花滿市體內的靈脈産生了共鳴。隨著咒語的推進,花滿市的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咒語達到頂峰,阿逸猛地睜眼,雙掌向前推出,一股強勁的靈力猶如實質般的繩索,緊緊纏繞在花滿市的靈脈上。他緩緩用力,試圖將這兩條靈脈從花滿市的軀體中分離出來。
花滿市的面色蒼白如紙,汗水如雨滴般滑落。
阿逸的表情同樣嚴肅,額頭上布滿了汗珠,他不斷地調節自身的靈力輸出,力求做到既不會損傷花滿市的□□,又能成功剝離靈脈。
時間彷彿停滯,空氣中充滿了緊張的氛圍。
靈脈的剝離過程緩慢而痛苦,每一次細微的移動都牽動著花滿市的神經,使他瀕臨崩潰的邊緣。
阿逸閉上眼,雙手輕輕地在花滿市的面板表面遊走,手指每觸及某個節點,便有一縷微弱的靈力從中抽離,沿著預先設定的路徑,緩緩彙聚到他提前準備好的靈力容器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氣變得愈發凝重,直到最後一縷靈力被安全剝離,阿逸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