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梨花帶雨,形容不出的韻致柔弱。
薛槐序心頭微動,生出保護欲,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淚:“丟就丟了,重新補一個便是,你也別太杞人憂天。辦通關文書的事過去如此久,衙差不一定能記得你。天大的事情有我在。”
李沅樂了,一個農夫,口氣不小。
她得罪的人可是皇帝哎!
但她若鄙夷不屑,未免辜負他一番好意,她應聲:“嗯。”
薛槐序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髮簪:“是我親手所刻,天下只此一樣,珍貴無比,別個女子不配收,唯你一人配。”
李沅:“.......”普信男學會甜言蜜語了。
簪頭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槐花,做工精細,但李沅搞不來發髻,平時用不到簪子,不過她還是收下了。“哪天挽發再戴。”
薛槐序估摸她不會挽,她為小孩扎的頭髮,不是道姑頭就是沖天揪,還不如他。
李沅將簪子放進房間的箱子裡,換回女裝出門時,小孩跑進院子:“爹爹,孃親,柳嬸兒來我家了。”
門外徘徊的柳氏立馬扭身走人。
等了半天,也沒聽薛槐序說一句重話。
小賤人哭著哭著,還笑了一聲。
掃興!
薛槐序扶著輪椅出門,見柳氏背影匆忙。
暗罵賤婦!
成日找茬!
他撿起地上的石子準備再打,餘光瞥見王氏,順手將石子往前一扔。
王氏上前打聽情況:“聽村裡人說,小媳婦今兒穿了男裝回來,還哭了,沒出什麼事罷?”
“你希望有事?”薛槐序不悅。
王氏連連擺手,李沅掏心掏肺對她,她哪能狼心狗肺?“我問問,關心她。”
“她穿男裝好看,被自己給美哭了。”薛槐序說完扶著輪椅回家。
王氏:“......”
.......
萬籟俱寂,繁星滿天。
李沅起夜返回,忌憚鬼怪之事,走得格外快。
一道幽靈似的影子從她眼前一閃而過,她尖叫著要推門,聲音還未脫口,被捂住嘴,她嗚嗚了兩聲。
扭頭眼前一片黑,她努力仰頭,藉著月光,男人的臉映入眼簾,是一個極其俊美的青年,十八九歲的模樣,眉眼瀲灩,目光婉轉時黑眸湛湛,彷彿藏有星辰大海。
五官輪廓精緻,猶如極品畫師用工筆細細描摹。
身材頎長,貴氣非凡。
松風水月未足比其清華。仙露明珠詎能方其朗潤。
這是她從小到大見過的最好看的男的。
皇帝?
這麼年少俊美嗎?
好後悔沒去喝茶!
“你是聖上?”她的魅力太大了,竟然勾得皇帝神魂顛倒,大半夜找到她幽會。
“聖你個頭!”
李沅:“......”聲音真好聽,清朗,充滿朝氣。但罵人的語氣咋這麼耳熟?不是皇帝。“敢問大俠劫持小女子是為……色?”她一個農婦又沒錢。
“你想得美!到井邊給我打桶水來,若驚動了你的家人,我把他們全殺了。”
李沅似乎聞到一股血腥味,她不敢怠慢,進院子怯怯的瞅了他一眼,他的身高體型,好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