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煙結束通話了電話,便去了養老院,地方很偏僻,是在半山腰上,風景很好。
金霖生的很秀氣,不少老人見了都很喜歡,在她辦手續的時候,幾個老人抱著看了很久,剛開始都將他當成女娃娃了。
她交完錢之後,便要了對
方一個賬戶,只說以後要交錢了,直接轉賬就可以了。
辦理手續的員工眼底露出鄙夷的神色來,看著對方帶著口罩,領著孩子,既然來了都不問老人的情況,甚至一點也不打聽。
對方給她賬號之後,她正要找金霖,卻見一個佝僂的人已經走了進來,拄著柺杖,彎著腰,像是一個隨時會折斷的樹。
她已經忘了多久沒有見過金老爺子了,他的臉上已經沒了那種威嚴,就跟普通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
金霖也不怕,伸手抓著他的柺杖,好奇的摸著,一雙烏黑的眼睛被長長的睫毛蓋著。
「他叫什麼名字?」金老爺子嗓子裡好像卡了痰。
池煙將繳費單放進包裡,「金霖。」
老人的眼圈有點發紅,「嗯,是個好名字。」
繳費室的人很多,金老爺子看向池煙,「我屋子裡有好茶,你跟我去嚐嚐吧。」
池煙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金老爺子的屋子是個單人間,裡面沒有電視,但是很乾淨整潔,池煙抱著月月,坐在硬邦邦的沙發上,對方卻始終沒有給她上茶。
「金都呢?」金老爺子的眼底好像越來越渾濁了,「他、他還活著呢嗎?」
池煙沒有回答。
但金老爺子已經急不可耐了,「說話啊,我兒子他還活著呢嗎?」
這個老人終於露出了怯弱和恐懼的一面,但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不敢承認而已。
「我不知道。」池煙抱緊懷裡的孩子。
「你什麼意思?」老人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池煙深深的吸了口氣,「他離開了,孩子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不知生死。」
老人慢慢的跌回到椅子上,苦笑一聲,「我就知道,他這人一生要強,連死也不讓人知道,我只他老子,至少給他老子一個訊息啊,這是成心不想讓我放鞭炮慶祝。」
發狠的語氣,但臉上全是淚。
池煙坐在這裡,只覺得無比的尷尬,剛想找藉口離開,卻見老人走過來,摸著孩子的臉,孩子稚嫩乾淨的臉和他滿是褶皺的手,對比鮮明。
「這孩子生的好,不像他的父親一樣,整天冷邦邦的,這樣的孩子才有福氣,招人疼。」
池煙已經不恨眼前的老人了,「我要走了,告辭了。」
老人讓開了一條路,拄著柺杖,低著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