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冬易穿著一件灰白的外套,滿身風塵,眼底卻是難掩的擔憂,「你怎麼在這裡?」
他也知道舊站關掉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呆就是一天,「回去吧。」
喇叭的聲音還在繼續著,很大,整個廣場的人都能聽見,「我在等金都。」
就在此時,她手中原本還亮著的手機伴隨著黑屏,很快就關機了。
好像在這一刻,她心中的光也已經熄滅了。
宴冬易走過去將喇叭給關上了,頓時周圍無比的安靜下來,「別瞎想了,金都不會來這裡的,你等不到了。」
池煙抬起頭來,昏黃的燈光照出她的臉頰上全是淚,「是啊,我再也等不到他了。」
宴冬易有些詫異,但心底卻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你別亂想了。」
「他還是沒有等到我們的孩子出生。」她伸手去擦拭臉上的眼淚,卻越擦越多,「他的後事是誰準備的。」
宴冬易一愣,「他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後事,他將來要葬在哪裡,誰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最後出國了。」
遠處,轟隆隆的火車從軌道上行駛過,卻再也不會在這個站臺停下來了。……
時光荏苒,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商場上又是風雲莫測,很快就有商場新貴破土而出,都是名牌大學畢業,叱吒風雲。
金家那些產業被賣了之後,就因為經營不善被收購了,曾經金都最大的成就,那個開發的島嶼,也被外國人接手了。
財經雜誌上再也找不到金都了,那些被丟棄的財經雜誌,已經淪落到廢品回收處了。
然而這一切已經跟池煙無關了,金都的死曾經也傳出了不少風聲,但更多的人都在猜測池煙究竟繼承了多少的財產,偶爾有人稍微一推算,那可能就是一個人從類人猿開始掙,也掙不到的錢。
紫荊別墅,池煙站在陽光房裡,溫暖的光透過玻璃照在多肉植物上,它們繁衍的很快,密密麻麻的土裡幾乎擠不下了。
一個快滿一歲的男孩子正搖搖晃晃的站著,好奇的伸手去抓多肉上剛開出的一朵小花。
「金霖!」池煙的聲音裡滿是寵溺,「你看看你身上髒的,成了一個抹布了都快。」
孩子委屈的憋著嘴,衝著她的方向搖搖晃晃的走來,幾次差點摔倒。
池煙忙過去將他抱住,伸手去擦孩子臉上的泥汙。
很是奇怪,這孩子生的並不怎麼像金都,反倒有九分池煙的影子,她原本就十分的秀氣,這孩子更像是個瓷娃娃,但更精緻了。
但池煙並不覺得遺憾,這個孩子永遠不是宴霖的影子。
池煙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檢視,先是學校的群訊息,老師在說著昨晚佈置的作業,月月完成的最出色,這也難怪,是宴冬易手把手教她的。
是學校佈置的畫板報,月月畫的星辰大海,字型也娟秀,尤其是那畫,跟別人的一對比,真是降維打擊,職業選手來參賽了。.
月月舉著獎狀,她的身高很拔尖,頭頂已經超過黑板三分之一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害臊,滿臉的得意。
她將聊天介面關閉,這才發現還有一個未接電話,便打了回去,沒想到是養老院的電話,說該交費了,還有一些手續要辦。
池煙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金都的父親的,對方也不知道怎麼聯絡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