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也不點破,只是霸道地上前左擁右抱,把兩個美人都攬入懷中,似是絲毫不在乎她們吃醋。
這一舉動,讓跟了他三年的卞玉京都微微有些臉紅:子翎姐可是名門閨秀,這樣不怕折辱惱了她麼?相公何必急於……
方子翎也是立刻露出怨怒之色,深惱自己又被欺負了:“你這登徒浪子……”
朱樹人傲然一笑:“孤就是登徒浪子怎麼了?你父兄還不是隻能把娘子出賣了?要是密之兄不出賣親妹妹,朝廷也不放心按原計劃升他湖廣總督不是?老泰山的四川總督,怕是也有些猜忌。
如今卻能釋去群疑,勠力同心,娘子吃點虧,便當是為了天下,忍一忍咯。”
這番話著實無恥,卞玉京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內心很是詫異,只是她笑臉迎人已久,表面上保持鎮定賠笑卻也不難。
她本以為方子翎聽了會惱,這不成了“欺男霸女”的戲份了麼?
然而偷眼看去,方子翎卻是面色酡紅,不勝嬌羞,竟沒有絲毫表示,只是拂袖扇了相公的胳膊幾下。
卞玉京也是聰明人,很快明白過來:相公對付臉嫩的名門淑女,果然還是有一手,
把自己暗示成仗勢欺人、以謀霸佔世妹的惡徒。那世妹自然是冰清玉潔,根本不想男人,也不存在等了他好幾年這回事,一切都只是顧全大局,聽從父兄安排。
人家是“一切全憑爹孃、兄長安排”的賢良淑德女子,可不是什麼想自己找男人,得不到就寧可不嫁的執拗女子。
在明末,女人對愛情執著,要追求自己所要的良配,不聽父母安排,這不是什麼好名聲。
方子翎的三個姑姑、表姑、姐姐,還是喪夫守寡立了貞節牌坊的,她身上的家族聲譽壓力就更大,豈能容她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我要追求自己所愛”的人設?
哪怕現在已經不需要顧忌了,二十年的禮教重壓,終究是無法一下子卸下適應的。
“相公真是憐香惜玉,連子翎姐的心魔都提前想到、照顧到了,能跟相公這樣的良配長相廝守,雖說分享的姐妹多了一點,也算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卞玉京想著想著,念及夫君平日溫存,對姐妹們的用心尊重,不由有些痴了,良久才意識到自己真該走了。
夜色已深,方子翎這次也沒攔她,只是在她出門關門的時候,輕輕說了一句:“既然落在夫君手上,妾自然也知道相夫教子,任由夫君處置便是!”
“那孤就不客氣了。”朱樹人攬過方子翎,霸道地把對方摁在自己肩膀上。
這樣對方看不見他的臉,他此前一直醞釀掩飾的表情,也總算是能舒緩自然一下。
不就是悶騷內斂至極的大家閨秀麼?作為現代人,朱樹人好歹資訊來源豐富,前世也積累了不少對付顧全悶騷面子的辦法。
只能說現代人更尊重女性,也更在乎女人的想法,男人哪怕稍微學到一點皮毛,拿去古代,就已經能讓她們感受到用心了。
古人也不是琢磨不明白這點道理,只是不屑。
紅燭熄滅,一夜自然無話。
……
納妃也算新婚燕爾,朱樹人當然要再沉湎溫柔鄉,不理朝政個把月。
何況方子翎確實是等得苦,從十八歲活生生熬到二十一歲的老姑娘。當悶騷的堅冰被開啟後,私底下釋放噴薄而出的繾綣怨念,當然也需要時間去撫平。
整個隆武三年四月,就在這樣平平澹澹地渡過了。
天意似乎也在重新卷顧大明,這一年,對應的北方偽朝,已經是順治四年,持續酷烈的天災,似乎在全域性範圍內也稍有收斂。
因為南北都沒什麼賊亂,春耕農時幾乎沒有耽誤,些許小水旱,也都可以靠著修復後的水利設施扛過去。整個四月各地秧苗長勢喜人,夏糧估計總算能有個好收成了。
時間進入五月,眼看距離夏糧收成已經不到一個月,朱樹人也總算遇到了一樁必須馬上處理的政事——
便是前面提到的,鄭家在深入大員島、擴大私人勢力範圍的時候,鄭芝龍因為染疫,最終不治身亡。鄭成功和他二叔三叔對於如何跟朝廷分贓,也產生了一些分歧。
朱樹人當然要花一點本錢,換取鄭成功把他二叔三叔邊緣化的。而且隨著天下即將再次重歸一統,軍閥這種存在是沒有好下場的。
連朱樹人原本所屬的沉家,都要收斂,何況是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