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
隔著薄薄的衣料,姜瑗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炙熱,瞬間的酥麻讓她耳根泛紅,當著姜晉的面,她羞於抬頭看他,低頭後退幾步,溫言軟語:“臣女告退。”
她畢竟是國公府大小姐,來姜晉書房已屬不妥。
偶遇外男,自當有所避諱。
更何況,趙啟還是堂妹的未婚夫。
“姜小姐慢走。”趙啟側了側身,神色清冷,依然是眾人眼裡的貴氣凜然的裕王殿下,仿若前一刻的失態之舉純屬偶然,並非有意為之,即便在姜晉面前,也不能失了分寸。
姜晉自是沒有多想,只當是姜瑗見了裕王殿下,天威當頭,有些慌亂而已,他親自送她出門,眉眼含笑:“瑗娘,等空了為兄再找你下棋。”
姜瑗盈盈一禮。
步態婀娜,徐徐退下。
“聽說兩日後府上要舉辦賞花會,不知本王有沒有榮幸過來討杯茶喝。”身後傳來趙啟的聲音,他雖然是對姜晉說的,但在姜瑗聽來,卻是別有一番韻味,她一臉嬌羞,匆匆離去,姜晉不知其中隱情,當下提議:“不如咱們的詩會也定在那日,剛好大家以荷花為題作詩助興,豈不錦上添花!”
國子監位於城東鳳鳴山腳下,始建於前朝。
大順朝建立四十年間,曾五次下令修整,增築了兩百多間學舍,工部尚書親自督建,斥巨資修建而成。
順慶帝尊師重教,廣招天下有識之士來國子監講學解惑,國子監祭酒更是名滿天下的大儒陳叔白,陳叔白歷經兩朝,滿腹經綸,見多識廣,推崇言論自由,百家爭鳴。
一時間國子監的學子也紛紛創立了不同的派系,經常以詩會的名義談古論今,說上下五千年。
趙啟作為皇子也經常去國子監聽學論道,他跟姜晉同屬麒麟詩會,故而兩人時有來往。
“如此甚好。”趙啟微微頷首。
國子監人才輩出。
只要悉心栽培,總有得力之人為他所用,比如姜晉。
姜瑜聽了一耳朵,已有倦意。
國子監本來是讀書明理之地,卻被有心人利用,成了黨派之爭的利器。
據她所知,除了四皇子趙宣,二皇子趙禹和趙啟在國子監都有自己的門生,他們把自己的人引薦到六部,為他們所用,順慶帝早就忌憚卻冷眼旁觀,只是趙禹和趙啟不自知罷了。
想到這裡,姜瑜揉了揉額頭,命阮媽媽喚過顧嫂和劉姑姑前來說話,都說男人的戰場在朝堂,女人的戰場又何嘗不是在內宅,稍有不慎,一樣會有滅頂之災。
顧嫂年過四十,圓臉微胖,做事幹淨利索,為人低調謙卑,她男人是忠義侯府的管家,還是慕容氏給做的媒,因祖上做過前朝御廚,家傳一手好廚藝,一直在慕容氏小廚房裡做菜,她跟姜瑜分開不過三天,看著瘦了一圈的姑娘,先紅了眼圈:“奴婢瞧著姑娘臉色憔悴,可是在府上住不習慣?”
姜瑜在忠義侯府住了十年。
顧氏憐她年幼失母,日日精心侍奉,唯恐不周。
“顧嫂不必擔心,興許是換了水土的緣故,如今你們來了,我很快就好起來了。”姜瑜衝她笑笑,目光又落在她身邊面容剛毅的年輕婦人身上,“柳姑姑,我走那天你咳疾未愈,今日可好些了?”
柳姑姑是家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