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密蓬當時就住在這裡?”湯宗問道。
“回大人話,他當時就住在這裡,兩個下人在門外伺候。”王才回話。
“天鵝座大梵天四面佛當時放在哪裡?”湯宗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凌晏如上前指了指中央的圓桌,“老師,當時裝四面佛的金絲楠木大箱子就被抬進來放在這個地方,那貢品太大,分量又重,普密蓬不願放在他處,就只能抬進來放在這裡。”
湯宗看了看桌子下面,“將這桌椅挪開。”
王才和徐通將桌椅挪開,湯宗仔細觀察。
這地板沒有用青石板,而是用竹木鋪成,四面佛太重,在這裡放了三天,造成的斑駁痕跡依舊可見。
湯宗摸著地上的痕跡,地板上陷下去的四條稜勾勒出了箱子的位置。
整尊四面佛連同那沉重的金絲楠木大箱子,重量何止千斤,這正房地板是竹木,哪裡能扛得住那分量,生生被壓下去半寸。
見湯宗看的仔細,王才開口,“湯大人,四面佛從福州府來杭州的時候,都是要四匹馬才能拉得動車,進入這正堂足足有十個人抬,而且全是暹羅使團的人,那使團首領根本不讓我們摸。”
湯宗點頭,四面佛他也是親眼目睹過抬入奉天殿的樣子,知道所說不假,起身拍了拍手,“這裡的陳設佈置有沒有動過?”
“老師,沒有動過,地板都沒來得及換。”凌晏如道,“而且幸虧沒有動過,不然還真說不清了。”
“嗯。”湯宗又問徐通,“當日你是在這這裡守護?”
“是小人負責守護,湯大人,那件貢品小的也就抬進來的時候看到過一次,其餘時間都是在外邊帶人守著,這正房不大,按照凌大人的吩咐,也是四十多號人日夜換崗守護,不敢擅入。”
凌晏如在旁解釋,“老師,學生和周大人知道貢品貴重,是以吩咐他們只管守護,不得入內。”
“當日貢品是從布政使司直接搬入的這裡?”湯宗又問。
眼下對他最重要的,就是查清這個案子的作案時間和作案地點。
“是從布政使司衙門直接搬入的,暹羅使團來了之後,周大人招呼學生和杭州知府王清源一同去查驗貢品,箱子曾被開啟過一次,當時周大人說為保安全,曾要將箱子就放在布政使司衙門,但普密蓬不允,就直接搬入了這裡。”
“哦?”湯宗聞言詫異,心說周洪宗不就是怕跟著這件貴重貢品惹上麻煩,才會把守衛和接待的事情都交給了旁人,為何當時會說出這種話來?
關係周洪宗,湯宗沒有接著往下問,轉而到問王才道,“三日的時間,那普密蓬就一直在這裡?”
“是的,湯大人,他一直在這裡守著大箱子,很是謹慎,每日的飯菜都是我們直接送進去。”王才回應。
徐通也道,“湯大人,下官帶人日日在此守候,那三日,普密蓬的確都在這裡。”
“嗯。”湯宗聽了點頭,繼續仔細檢視這正房。
房頂沒有動過的痕跡,牆壁也都是青磚砌成,床鋪掀開就是光板一塊,竹木地板是嚴絲合縫拼接而成......沒有任何異常,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房間。
湯宗捋著鬍鬚邊觀察邊思考,按說歹人最佳的出手機會應該就是貢品在杭州館驛的時候,這裡沒有京師守護嚴密,貢品又不會自己動,相對最容易下手,不過貢品在這裡被普密蓬親自嚴密看守,況且三天時間也實在太短了,根本不足以將射炮蟲毒放進那般精密的貢品中。
他兀自搖搖頭,看來作案時間和地點應該不在這裡。
“王才,你確定普密蓬三日不曾出去過?”湯宗再一次確認。
王才道,“湯大人,每日的方便肯定是要出去的,不過時間都很短,另外......”
他說到這裡看向凌晏如。
凌晏如臉色一板,“有什麼話,你儘管直說!”
“是,是,湯大人,第三天送行的晚上,周大人準備了晚宴,那普密蓬也去了。”王才趕忙道。
“晚宴?在哪裡?”湯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