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也瞧見了,壓低了聲音對車裡頭的夫人說:“是京中軍隊!來接應咱們了。”
容儀聽完一怔,昨夜睡前,她看了好幾遍地圖,確信接應之地不在這裡,怎麼會這麼快就來了呢?
她微微蹙眉,想了想,掀開簾子對外面的人說:“莫要著急,先弄清對方的身份。”
那支軍隊的人並不多,為首的長的身寬體壯,面露兇光。
陳亮手握長戟,待看清來人長相後,微微一怔,從軍這些年,他在軍隊裡磨破滾打這些年,從未見過此人。
那人一上來倒也豪邁,一抱拳,說:“吾乃西郊大營新上任的提轄吳亮,奉聖上之命來接應世子妃。”
吳亮?下頭的人竊竊私語,倒是有意思,他們副將名陳亮,而他是吳亮。
陳亮目光微斂,握著長戟的手緊了緊,說道:“既派人接應,怎會派個提轄?我們帶的何人,你可知道?”
吳亮一愣,隨即冷了面孔:“派誰來是聖上的旨意,你若有疑,大可去問聖上,我便是提轄,也是過了聖上的眼,為陛下做事,何須你來質疑?”
看他這般羞惱氣憤,陳亮差點就信了,他抱以歉疚笑笑,說:“吳提轄萬莫介懷,出門辦事,你也知我這一隊人有多重要,不謹慎些,只怕是要掉腦袋了。”
吳亮冷哼了一聲,遂又聽到他問:“既然是西郊大營的兄弟,便是出自同脈,你我皆是姜家出身,這些年我多在外效力,確實不曾見過吳提轄,也不知,如今大營管伙食的馬伙伕可還在?他做的雞可是一絕。”
吳亮眼眸微沉,並不為他的軟而消氣,只道:“營中事多,我又怎會記得一個伙伕?陳將軍若真唸的緊,待回了京,親去一趟就是了。”
聽聞此話,陳亮眼眸黑了黑,又說:“那司馬參軍可還好?聽聞他年前當胸中了一箭,甚是兇險……”
那吳亮已然不耐,但此番還未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他只好耐著性子,說:“已然好了,如今就在大營內,陳將軍若唸的緊……”
“不用說了。”陳亮聲音瞬間沉了下來,而身後的人一聽到這般聲色,亦握緊了腰間的劍,全然防備起來了。
吳亮眼皮一跳,沉下心來,問:“將軍這是何意?”
陳亮冷冷一哼:“西郊大營是聖上的兵,而非寧威將軍手下的兵,前些年遇到賊人在伙食裡下藥,從此便換上了一批廚娘,再無一個伙伕。”廚娘皆是有家室的,有家室,便好掌控,娘疼孩兒,做什麼都得先考慮考慮孩子。
“西郊大營確有一位參軍,卻不姓司馬,姓司徒,那當胸中了一箭的,確姓司馬,乃是司馬都尉,你說你是西郊大營出來的,怎麼我說的這些,你一個不知?”
吳亮臉一紅,結結巴巴的為自己狡辯:“我……我所來時間不長……”
“既然不長,又怎會派一個生手來?”話音落下,肅殺氣氛已然到了頂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