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會派什麼人來接應,在這路上,容儀就已經收到了暗信,她只與極其信重的人說過。
到了大都城,其人量與繁華程度皆是其他小縣城不能相比的,容儀去了姜舜驍說過的那一家客棧,亦是王府自己的產業,住在自家中,更是安心些,不用再擔心那些子意外會發生。
客棧老闆沒見過世子妃,可看著世子妃身邊跟隨來的人,一眼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當下便是恭恭敬敬的迎著。
看他們對唯一女子的態度,便不難猜到她的身份,還遣了自己的小女兒上去伺候。
小女兒荷香很是聰慧,知道自己要去伺候的是位貴夫人,雖然緊張,但也沒出什麼錯。
容儀看著她,甚是歡喜,還賞了一支釵子,小姑娘小心的拿回去送到母親手裡,母親溫和一笑,將釵子給她帶上,說:“貴人賜的釵,甚配我們荷香,待荷香出嫁那日,這釵便做了陪嫁,你在夫家也能有風光。”
這小小的一段插曲,沒成想真為以後的事埋下了伏筆。
荷香長大以後,嫁了一戶不錯的人家,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才願相守,只是可惜了,年少感情只維持了幾年,那家人越過越風光,竟不顧妻子臉面,要納歌姬為妾,並在那歌姬有了孩兒以後,想抬她的身份做平妻。
此時早已被情愛磨滅了所有激情的荷香,握著那隻世子妃賜的釵,上京求援,狀告那家人種種惡行。
彼時,那容善世子妃,已然成為了為天下女人發聲的聖人,她有天底下最最尊貴的皇后庇護,凡有受了磋磨苦難,投告無門的女子,皆可受到公正的對待。
當然,能走到這一步,她付出了許多代價,猶記得那兩年,天下文人對這位仁善的世子妃口誅筆伐,質疑她用心不純,質疑她有心打破種種和諧,她遭受到的非議實在太多,可她的擁護者比那些討伐她的惡人更多,這天下女人,孟國的,別國的,皆敬重她的為人。
至少,她讓女人有機會說話,有機會訴說冤屈,不再做那低頭鳥,受盡傷害不敢言。
舒舒服服的住了一夜,到底是自己家的產業,下頭的人伺候的也格外嚴謹,只是住了一晚上,竟讓她意猶未盡,走前給了不少賞。
天一亮車隊便行起來了,容儀坐在馬車內,還有些睏倦,半倚在車壁上打盹。
馬車剛出大都城,行到人煙罕跡處時,為首的副將頓了一下,打了個“止”的手勢。
小兵上前聽話,那副將看著空蕩蕩的前路,說:“叫醒夫人,就說前面有一支馬隊。”
窗被扣響時,容儀醒了過來,拿帕子擦了擦面,微掀一點簾子,道:“何事?”
“夫人,將軍說,前面有馬隊,聽起來對方人多,叫您謹慎。”
容儀端正了身體,眉頭微擰,說:“我這廂無礙,只是將後面看緊,不管對方是誰,莫要著急。”
“是。”
果如那副將所料,那鐵蹄聲由遠而近,只見“孟”字大旗率先出場,眾人皆是一愣。
這是……京中派來接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