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個男人年輕的時候都會做那揮斥方遒,指揮千軍萬馬,獨霸一方的夢。
他們看重自己的能力,對未來極盡打算,他們以為,只要一步一步按照計劃走,便能達成所願。
他們畫了一張又一張的藍圖,假意這些已然實現,假意自己已然走在了成功的路上。
這叫做白日做夢。
還有一類人,他們總以為,只要復刻了別人的路,就能得到和別人一樣的結果,不過是多費點時間,多費些心思,再犧牲一些足以被捨棄掉的東西,就能成功了。
這叫痴人說夢。
這兩類人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己不嫌厭倦的給自己畫大餅。
而這兩者齊佔的,便是這家人了。
多麼可笑,多麼可悲……
可憐阿木莎活了這些年,卻從未看清過,自己在怎樣的世界裡,她並不十分的信賴父母,甚至在情緒情感上有憎惡、反感。
可她又不能不承認,這些年,她便是活在父母給她構造的世界中。
父母說,這世界是圓的,她便固執的認為這世界是圓的,父母說,他們可以將世界改造成方的,她亦深信不疑。
她以為當真如父母所說,南蠻真有如此強大,強大到可以為所欲為,可事實呢?出了南蠻,去外頭看一眼,這天大地大,全然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青石說:“他未帶一兵一卒,隻身前來,便說明他暗地裡已經安排好了人手,不論如何,他皆有成算,他既沒有大動干戈的打算,那邊是想減少傷亡,殿下……他行大義,可要的是什麼,您知道嗎?”
阿木莎的心臟咚咚的跳,她往外跑了兩步,又停下,兩股微顫,她回頭看向青石,看著他沉靜又悲傷的神情,艱難問道:“為何會到這一步,是誰放他進來的?”
青石神色未變,只是疲倦的閉了閉眼,說:“殿下不會以為,上次他來就毫無準備吧?行軍打仗的人過目不忘,他來南蠻走一遭,怕是將這裡都摸清楚了……”
阿木莎心一沉,轉身就走,青石並未攔她。
先前的計劃通通都要作廢,短短几日內,南蠻內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繞是青石和姜舜驍打算再多也無法預料。
圍堵、強攻、各個擊破,什麼法子都想過,但現在,南蠻內部出了情況,便無需那麼麻煩了。
阿舍裡急迫的罷免阿木莎,又說要選拔人才,所謂何?
若不是時日無多,又何須走這一步,需知拔苗助長不可得,若非萬不得已,誰會走極端呢?
且那安木童眼看著也是這些日子了,一時之間,南蠻竟快有種群龍無首的感覺……
既然能有不流血的法子,自然是要改變戰略了。
……
阿木莎去往部長院落的路途上,才見這一路的不尋常。
族人呢?巡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