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父親小心翼翼的維護著顏面,這一刻,阿木莎簡直要笑出聲來,她沉默的走到一邊坐下,聽著那邊二人談話。
“說來,是內人平素少出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容易走錯路倒也平常,只是還好,此處雖為邊界,但到底是我孟國之地,斷不會有什麼意外。”
短短一番話,真是既精彩,又完滿。
說的在場的人臉色皆不自然了起來。
真不愧是京城來的人,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一點也不遜色於,咳咳……也不知這算不算指著鼻子罵人了。
南蠻這些年和京中微妙的關係,他又怎會不知?可如今偏要說這番話,真是既給足了顏面,又給足了威脅。
阿舍裡動了動,笑說:“這是自然,孟國人既和諧又和平,是在孟國內部走丟的人,斷不會出差錯的。”
說罷,眼睛一轉,看到了剛坐下的女兒,呼吸一重,轉頭看了眼妻子。
安相潔也害怕這個時候女兒出來搗亂,她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給她使了個眼色,本以為她能聽聽話,乖乖跟著自己出去,沒成想,她便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眼睛看著那將軍,亦一動不動。
安相潔微微蹙眉,心裡有些急了。
這些日子族內太亂,父母子女之間,太多話沒有說清。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族內的事情都還未扯清楚,寧威將軍又來了,她心裡總是突突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值內憂外患之際,這個時候,莫要出什麼岔子才是。
姜舜驍隨意看了看,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阿木莎,眼裡流光微轉,他竟笑了笑,十分大方的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
大概雙方都沒有料到,再見面會是這個樣子。
一人下了毒,一人中了毒,本以為再見面,是免不了的要發怒發狂,狠狠的為難一番,劍拔虜張的氣氛總是少不了的,可像現在這般,又和平又安寧,當真是想都不敢想。
這對阿木莎來說,總是怪異。
眾人看著他的動作也不解,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
直到姜舜驍站定,對阿木莎笑了笑,說:“先前陛下派我下來考察,被公主當成了外來客提防,當時事出緊急,未能向公主解釋清楚,如今,總算是在一個光明正大的場合同公主再遇,也算是能解釋清了。”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好一個考察,好一個公主啊……
青焰被安相潔使了個眼色,忙站了出來,笑說:“將軍這話說笑了,南蠻小地,哪有什麼公主,這位是我們南蠻的少主。”
阿木莎眼皮跳了一下,強忍著怒火,微微一笑,接話道:“是啊,將軍慎言,公主名號不敢當。”
姜舜驍抿唇笑了笑,笑意未明。
阿木莎的頭突突的跳,她總感覺,下一秒他就要發作了,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