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二娶的男女,婚姻原本就要比原配的更自由一些,尤其是像他們這種情況。
名分上有過牽扯的男女,誰又會覺得他們之間一清二白?
所以,這些擔心無疑是多慮的,也是多餘的。
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益是最純粹的,一旦牽扯上了感情,那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複雜起來。
尤其是一方有情,一方無意,心不能緊緊連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漸行漸遠。
日後若有不如意時,就難免會互相埋怨,橫生怨懟。
這樣的日子,過的就違反初心了,不能平平淡淡,也不能安寧度日。
該如何?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如何都不會盡人意。
做不了那個出主意的人,也不能去做那個出餿主意的人。
一壺酒下肚,謝昀已經上了頭,他拉著微醺的姜舜驍,說道:“你說她怎麼就不在了?我沒見過比她還狠心的女人,兒子病了,哭了,她都不回來看一眼,她那麼小氣,這麼久了,都不曾來我夢裡……”
情,為何物?
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愛一個人愛到瘋魔癲狂,甚至可以拋棄一切利益,只為情字守候呢。
越是掌權的人,越是不會為情字左右,這原本就是大忌,情之一字,會讓人失去理智。
當初謝昀為了言娣,不知被多少人當成笑話,嘴裡說著可惜,可在心裡都無不得意,只嘆天之驕子,為愛睏頓,淪落至此。
當初軍中人也會有人談起這位謝家的世子爺,有惋惜有嘲諷,從那個時候姜舜驍就知道,自己有一日,或許會和這個謝世子爺一樣。
因為,他並不覺得那有什麼問題,疼愛妻子,為妻子治病奔波,這本就是一個丈夫應當做的事,不知為何就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那些人滿嘴的仁義道德,讀了幾日聖人的書,就當自己是真聖人了,可言語之間透露出來的,不過就是個薄情寡性,自私虛偽的本性。
“你想讓她走都不能走的安寧嗎?她若時常回來看你,該有多難熬?也許,她已經在世為人了?”
其實,這一壺酒也不足以讓人醉的失了心智,但許些時候,不是酒醉人,是心事醉人,謝昀紅著眼,說道:“她若再世為人,也好讓我知道知道……她不願讓我知道,她不願在與我有任何瓜葛,她是不是怨我?在她走之後又有了別人?”
說罷,又酒話著:“可我什麼都沒做,我不曾對不起她,我就是後悔,我後悔了……”
姜舜驍扶著他的肩膀,深沉的嘆了口氣,此時無聲勝有聲,再多的寬慰也解不了他心中的哀愁。
許是這些日子都不曾休息好過,不過是一壺酒下肚,謝昀都已經不清醒起來,姜舜驍將他扶著進了裡屋榻上,又讓小乘給他找了床厚毯,將門窗關了嚴實,帶著滿身酒氣去漱口。
小乘嘿嘿的笑著,說道:“今日主子喝的這般罪,夫人回來了,又要不高興了。”
姜舜驍挑眉:“夫人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這話挖的坑大,小乘忙擺手:“夫人在屬下心中是再大度不過的人,又怎麼可能心眼兒小呢?”
隨後又說:“屬下只是想著,若是讓夫人知道她在前頭拼死累活的,您卻躲在這兒享清閒,怕是這心裡要不快了。”
姜舜驍也有些喝的飄飄然了,他哼哼一笑,肯定的說道:“你且把心放回肚子裡,我家夫人最是溫柔懂理,最是心疼我,她定然不會生我氣,下我面子的。”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小人走過來,姜舜驍收斂神色,輕咳了一聲,小乘亦擺正了臉色,不再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