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虎吼了一聲後,就往後退了,而那狼也與它一同退了下去,看著這倆牲畜這個行為,在場的人再蠢也曉得,這攔住來路的老虎,和擋住退路的狼,是有意識的,似乎在聽什麼指令一般。
卞達眯起眼睛,看著面前空蕩蕩的路上,不過多時,便出現了一些人影。
為首的正是郭之鄉,和另一個他不識得的男人,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
那虎是擦著郭之鄉的腿過去的,繞是郭之鄉再見多識廣,也被這一狼一虎嚇得精神抖擻了起來。
他是知道京城王府的人不容小覷的,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世子爺竟還飼養了這等猛獸,當真是狠人。
別說郭之鄉了,連容儀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都心生懼意了。
人是肉體凡胎,具有豐富情感的,與無情的猛獸差別很大,猛獸從來都是生長在深林當中的,而人生於鬧市當中,從來都不是可以在一起生活的兩個物種,飼養猛獸,聽起來很是厲害,可這個人是身邊的人,難免叫人害怕。
姜舜驍與她說過,這虎和狼並非是他養的,而是姜家培養的暗衛養的。
那暗衛據說長的眉清目秀,像書生模樣,是當初在野外生存的時候,撿到的狼崽和老虎幼崽,也是他開創了養猛獸的先河,如今在暗衛中,能馴服猛獸的,也是一種不得了的本事了。
人養大的猛獸,性格不同於在野外蠻橫生長的,性情要親人溫順一些,聽得懂指令,還分的清敵我。
言歸正傳,待兩獸退下之後,姜舜驍等人現身,卞達看著他們,突然笑了,說道:“縣長大人也是來送我母親一程的?”
此刻的郭之鄉,已經沒了最初的溫和敦厚,他看著卞達,聲色堅定的說:“不用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你該知道,到這一步,你已無法回頭,亦無法改正了。”
卞達笑的更加猖狂了,他雙眼熬的通紅,眼角帶著一股狠厲的味道,他說:“誰說我要回頭?我又何須回頭?我卞達這一輩子,風光過,這就夠了,大人以為,我還會在乎嗎?”
此話一出,旁人沒什麼反應,叫卞大急得跳腳,他可沒活夠啊!
郭之鄉冷眼看著他,對他這不管不顧的威脅不為所動,只是說了句:“你的人生結束了,那你可想過,你的兒女們,又當如何?”
聽此話,卞二夫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雙眼驚顫,這言下之意,她又豈能不明白?
卞達也白了臉色,卻倔強的一言不發,只死死的將他盯著看。
“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的兒女想想吧,你應當不想他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消失……”
“郭之鄉!”卞達怒吼一聲,手指著他,恨恨道:“你好歹也是一方縣長,怎能如此卑鄙!”
“對待君子,自然要用君子手段,可對待你,又何須如此講究。”
卞達默了,看了他許久,若是眼神可以殺死人,現下郭之鄉這一行人,怕是早就涼透了。
“我跟你走,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現在沒資格同我談條件。”郭之鄉拒絕的冷硬徹底。
卞達瞬間怒了,頭一陣陣的發疼。
“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
“你已無任何底牌,你該知道的,從你做第一件惡事的時候,就註定會有這麼一天,我郭之鄉等這一天,實在太久了,你以為,我還會放過你?”
這樣強勢的郭之鄉是容儀沒見過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正吐出來,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物蹭到,容儀下意識的低頭去看,頓時嚇掉了魂魄。
在這嚴峻的時刻,所有的人都集中注意力看著卞達,擔心他狗急跳牆,竟沒人看著這大老虎,不知何時打著哈欠走到自己身邊,還蹭到了她的手。
再往後看一眼,那雙眼睛森冷的狼正盯著卞達的方向,離自己,也不過只隔了一個老虎的距離。
容儀呼吸急促,心知這關鍵時刻,自己不能喊出聲,破壞氣氛,也沒有必要。
畢竟臨行前把它倆喂的很飽,且他們被馴服的很是乖巧,是不會傷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