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將六娘子聽到的動靜說與郭之鄉,後者聽後,神色變得凝重。
自從瘟疫爆發以後,就連夜半打更的陳大爺都關在家中不曾出門,衙門的官兵更是不停歇的巡邏,斷不會叫人隨意地跑進跑出,總不可能是百姓在家裡悶的時間久了偷跑出來散步。
“我知道了,我會加強人手,將人看緊的,若只是百姓耐不住想出來透透氣也就罷了,可說是別的什麼原因,我定會將其抓獲。”
容儀點點頭,她來這裡,也就是要說這件事,又關心問:“不知瘟疫可有解法了?”
郭之鄉說:“全縣的大夫都聚集在一起商討法子,有幾個病人已經控制住了,就看後面會不會再發現瘋症。”
“可查到毒源了嗎?”
郭之鄉搖了搖頭,低聲說:“瘟疫好治,只是這瘋症……正如殿下所說,是中毒所致,可是到現在毒源還未找到,不知那下毒之人,是透過什麼法子讓這些人染上了瘋病。”
容儀抿唇想了想,朱苓毓提出了假設:“會是將藥下在水裡嗎?”
郭之鄉說:“應當不可能,曲沙縣水源還算豐富,但幾乎在鎮上的每戶人家,自家院裡都有一口井,要麼家中的水就是來自外頭的總河,或者水庫,那下毒之人並沒有那麼利索,能算到誰會染上疫病,從而去他院裡在水裡下毒,可若是將毒下在河裡,那就更不可能了,河流水湍急,將毒藥下進去,怕事不過三息,那毒性就已經被衝沒了,若是水庫,就更不可能了,水庫直接有官府士兵守著,若是水庫的水出了問題,第一時間就會發現。”
水不可能,那藥呢?
藥是每個病人患病之後必然會服用的東西,若是毒藏在藥裡,可能性也是極大的。
顯然,想到這兒的,不止容儀一個人。
郭之鄉便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查了,而這一點,就不需要容儀她們再多說什麼了,這到底是官府的事,自己雖是從京城來的,可這些話說多了,豈不是對縣長的不信任?再且說了,上面可沒有命令來,叫她插手縣府的事。
不做多話,一行人又離開了,後面就要等縣長的訊息了。
外頭無事,便打道回府。
卻是沒想到,剛在縣府看到了一出好戲,這戲唱著唱著,竟然唱到了郭府門口。
幾人打馬車上下來,看著守在郭府門口的女子,雖然方才沒看到正主,但聽她的聲音也聽得出,這就是方才在縣府糾纏縣長的女子。
守在門口的官兵臉冷一些,對她不客氣道:“如今瘟疫橫行,姑娘若是惜命,就快快回家去,不要再此糾纏,夫人是不會出來見你的。”
“求求大哥,你就進去問一問,也許夫人願意見我呢?”
話音剛落,容儀和朱苓毓已經走近了,朱苓毓看著她,說:“你是方才在縣府的姑娘吧?”
那女子一愣,側過臉看著眼前幾人,對著她的話,聯想到方才在縣府裡的尷尬,想到她們應當就是縣長大人貴客了,且看她們衣著都不俗,便微微低頭,說:“民女喬良,見過諸位。”
容儀不語,朱苓毓便問她話:“喬姑娘,這個時候了怎麼還不回家去?你到這兒來想見夫人?”
喬良神色十分認真,說話雖有些地方的口音,但聲音也算得上甜美堅定,她說:“是,民女是來求見夫人的,但民女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求夫人能收下我,便是在夫人身邊做一個端茶遞水的婢女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