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順著問:“何事?”
秦夫人看著容儀,眼裡光色諱莫如深,她一顆心不知轉了多少彎,才說出來:“若黛瓏是被抓走做人質,定是不會有生命危險,若有朝一日她能回來……容儀,夫人希望王府裡還能有她一席之地。”
容儀心頭大震,瞬間明白了她讓自己來是什麼用意,原來是在這等著她。
只蹙著眉頭道:“夫人這話奴婢是不明白了。”
秦夫人冷下眼,認真的道:“在眾人眼裡,黛瓏是沒了,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她還有可能在,且正守關押之苦,這個極少數的人裡有你,容儀,你對黛瓏如何忠心我都看在眼裡,如今只求你為她做最後一件事。”
話到此處稍頓,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尖銳起來,道:“幫她守住她的丈夫,守住她的家。”
將來她回來時,我希望她還能進王府的大門,如今你已經是姜舜驍的寵妾,又懷了他的孩子,這一點事對你來說,應當是不難吧。
回去的路上容儀還在想秦夫人的這些話,越想越發覺得可笑。
她一副女兒吃了大苦,話語中還頗有些怪責姜舜驍的意味,容儀理解她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可若她知道小姐是與人私奔了,且姜舜驍亦是知道的,不只又會做何想法。
人固然都會有自私的一面,可秦夫人那樣溫柔端莊,性情大方的人都會有那種想法,也著實讓容儀覺得不寒而慄。
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認為自己能起什麼作用?還能管的住姜舜驍娶不娶?
折顏膏的事尚未撕破臉皮,如今又多了一樁,容儀忽然覺得自己到底是命賤,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人如此作踐。
也突然的心疼姜舜驍,若說在小姐的事上,最吃虧的人還是他,可他做了好事還要被人揣度,甚至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秦夫人還想拖著他,他著實可憐。
容儀想起有一晚他在長留留宿,沐浴時不小心讓她看到的滿背鞭痕,那是為了她的事,被王爺抽打的,可他竟忍得,一聲不吭,甚至沒同她說過一句,他是怕自己知道了心裡會有負擔,會害怕吧。
可他分明也知道,若自己知道他為自己做的一切,興許會愧疚,會加倍對他好,可他依然沒說,反倒是這樣不聲不響的讓容儀看到更讓人心疼。
容儀承認,於他而言,自己是心疼了。
自從搬去長留,兩人愈發的是朝夕相處,他待自己如何,摸著良心說,容儀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她怎麼能狼心狗肺的和秦夫人串通一氣,霸著姜舜驍正妻的位子,等一個不歸人?
且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能力,就算是有,她也決計做不出。
懷著複雜的心情,容儀回了王府,剛入招懿院就碰上了方氏,容儀一愣,看著她朝自己走近,心裡想的是,真是好事都趕著一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