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燚聽宇文途說完這個“以卵擊石”的故事,有些心緒難平的說道:
“宇文兄的意思就是,這天下終究是逃不出魔君的魔爪?我們人族任何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
“唉……”
宇文途嘆息一聲,望天不語。
“宇文兄……我有些理解你為何犯這路痴的毛病了?”
“哦?你知道……不過我也知道,兄弟,不瞞你說,這就像是那首七絕古詩一般了……正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只緣你我……乃至於天下眾生皆身在‘此山中’啊!”
“宇文兄……我知道天外之魔確實是如此不可思議、不可理喻、不可名狀……但兄可曾聽聞‘萬物一馬,天地一指’?”
“‘萬物一馬,天地一指’?殿下是說《齊物論》?”
“不錯,正是《齊物論》!”
宇文途聽得陳俊燚提到這《齊物論》,認真回想了一會兒,才又有些沮喪的嘆道:
“心如死灰……形如槁木……吾亦喪我也!”
陳俊燚看向了天外,再次試著整理了心中的紊亂心緒,然後接著說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之至理可法於地,故而人尊聖明之主謂人皇!進而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得以成人間正道的秩序與方圓!而天下至理是否亦可以通天之玄妙呢?再進而言之,玄之又玄,眾妙之門,那極天至理是否又可達至道以及那……大道呢!?”
“理雖是如此……但如今我人族還有多少時間呢?”
宇文途也不是不清楚人族修道的循規蹈矩之法,但如今人族的這天地之間,其造化之力明顯是不如上古仙庭鼎盛之時的,這頹勢已經可以很直接的感受到了,於是他直接向著陳俊燚問道!
“還有多少時間?”
陳俊燚也若有所思的囔囔著。
“夫逝者無反期,既朽無生理,遠道之士,良所悲矣。”
宇文途對如今這天下間的人族、對其生死存亡關頭的悲觀情緒,溢在言表!
“我人族如今的處境確實是岌岌可危了!這點確實是我不可否認的!”
陳俊燚也無可奈何的承認道,隨即兩人又陷入默默沉思之中。
良久之後,陳俊燚只得又再次說道:
“宇文兄,眼下確實沒有什麼可以一錘定音的匡世良策,但……怎麼說呢……恩……治世所貴乎位者三:一曰達道於天下,二曰達惠於民,三曰達德於身。
夫水行莫如用舟,而陸行莫如用車。以舟之可行於水也,而求推之於陸,則沒世不行尋常。古今非水陸與?周魯非舟車與?今蘄行周於魯,是猶推舟於陸也!勞而無功,身必有殃。彼未知夫無方之傳,應物而不窮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