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究竟做了什麼?”李道慈喃喃自語道,他猛地抓起地上的刀,沒有傷人,卻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鏘!
林間面色複雜,一棍將那把刀挑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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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熹,早上下了一場雨,連空氣之中都是潮溼的土壤氣味。
青石板街的路面被雨水打得鋥亮,站在這般乾淨而又簇新的街道上,很容易讓人生出舊疾當愈,萬物當生的感慨來。
但這必定不會是個太平的早上,聽到醫館裡的訊息,黃鎮長親自帶著一隊巡捕跑了過來,將地上那具屍體收殮,又把雙目無神的李道慈扣押了起來。
“他會受到何等處置?”林間問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黃鎮長說,“只不過不是現在。”
“那戶裝神弄鬼,與周允合謀的人家,又該如何處置?”
黃鎮長看了林間一眼:“放心,我自會處理。”
王郎中此刻也如同失了魂一般,癱坐在地,在那裡喃喃自語,“一個是我從小帶大的徒弟,一個是我的兒子,叫我如何一碗水端平?”
他的二徒弟周允,竟是他多年前與一位勾欄女子的私生子,直到六七歲的時候,才以收徒的名義接了過來。
因為自覺虧欠,他才會對他如此縱容,以至於釀成大錯。
林間與姍姍來遲的沈聽清看向此刻被綁在椅子上的周允。
他被諏昉附身,此刻雙目赤紅地看向王郎中,嘴裡唸唸有詞:“老東西,快把錢給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那是你欠我的。”
周允又轉過頭看向林沈二人,聲音變得極具蠱惑性,“小道士,你們能把我怎樣,對凡人出手,那可是犯了大忌。”
林間轉頭看向沈聽清:“你們兩儀山有這種說法嗎?”
沈聽清點了點頭:“還真有。”
“那你有沒有辦法把那東西驅趕出來?”
“如果讓我來的話,那大概是電他?”沈聽清又反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我只能用棍子抽他。”林間攤了攤手。
“那就一起來吧。”沈聽清把手放到千機棍上,指尖輕點,千機棍上頓時縈繞上了一絲絲銀蛇吐信般的電流。
林間湊到周允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忘記告訴你了,我們倆之間有一個不是道士,你猜猜是誰?”
他接過棍子,不假思索地便朝著周允頭上揮去。
棍子臨近,一道黑光突然從周允的眉間急射而出,落在地上,化成一隻羊頭黑狗的模樣,瘋狂向外逃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