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都是古怪。
雖然沒有特別直觀的證據,但是謝驕眠這一次昏迷,狐狸剛好久不見了,怎麼想都覺得二者之間必有關聯。
但是真要讓他從中挖掘出什麼解釋出來,又不知從何說起。
看似關聯,實則斷聯,比在朝堂上跟那群老匹夫舌戰群儒還來得麻煩。
謝驕眠見他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心中鬆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她之前覺得熟悉的那個人忽然上前,聲音清潤明朗,彷彿夜裡灼星。
“王妃如今神魂不穩,與那隻狐狸有莫大的關係。”
謝驕眠將目光移向烏姿,覺得他這自信又明朗的樣子,更為熟悉了。
這種熟悉的感覺來得分外荒唐,謝驕眠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更為古怪的是,腦海中殘存的屬於嫣灰的一點意識似乎感知到了外界的一點情況,然後叫囂著想要衝破當前的禁錮,將眼前人的那張清白嘴臉給撕個粉碎。
她被這樣的感覺影響得有些不自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別開了視線,好像漫不經心地看著隨便某個地方,反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烏姿便解釋道:“白狐多智近妖,雖然六界打壓,勒令狐族不得開智,但是難免存在漏網之魚……”
謝驕眠聞言有些不耐煩,已經懶得聽他的前言,於是又出聲打斷:“這跟我神魂不問有什麼關係?”
“不被六界所允許開智的狐狸,為了能修成靈智與人形,必然要有所依附。王妃,您或許已經成為了那隻狐狸的‘宿主’……”
其實從某一方面來說,烏姿說的也不無道理,謝驕眠如今的確算是嫣灰的半個“宿主”。
但是並不是嫣灰單方面的依附,事實上,他們算是相互依偎。
神明在人間寸步難行,如果沒有這隻荒唐的狐狸身為她的一半嚮導,她早就被認定為異類。
甚至,她並不能很好地適應這具脆弱又廢物的肉體凡胎,如果沒有嫣灰相助,她又怎麼隨心而為。
她這樣想著,忍不住自嘲一笑。
這笑容固然美麗,但是落在旁人眼中,難免不讓人疑惑。
“王妃……?”烏姿還以為自己是哪裡說錯了。
謝驕眠揉了揉有些發癢的眼角,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萬種風情。
她反問道:“可是我昏迷的時候,你們沒有找到狐狸;如今我已經醒了,那麼——罪魁禍首找到了嗎?”
“這……”烏姿有些遲疑地垂眸,身後的那些人面面相覷。
他們當然找不到嫣灰。
因為他已經回到了謝驕眠的意識中去。
他們還記得李君同說的,找不到狐狸提頭來見,原本只是以為找到了狐狸就能救醒謝驕眠,但是現在謝驕眠已經醒過來了,那麼找不到狐狸、職責有失這一過錯,李君同也可以暫時不予追究的。
但是現在,有一個人提了出來……
那麼之後的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謝驕眠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若是知曉這其中的內情,她也是懶得提及的。
李君同微微眯了眯眼睛,好看的眼睛裡依稀泛著危險的暗光。
謝驕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重新倒回了床上,說:“不必再找狐狸了,他玩兒累了會自己回來的。”
“可是王妃……”烏姿也是個後來的,不清楚李君同前面說的話,聽聞謝驕眠放棄尋找那個可能有古怪的狐狸,還有些不甘心。
謝驕眠“嘖”了一聲,隱約有些不耐煩的意味了:“別在我房間裡窩著了。”她看向李君同,毫不客氣,“讓你的人出去,你們不睡,也別妨礙我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