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幾時了?”
李君同都還有些愣怔,倒是忍冬最先反應過來,回答謝驕眠:“回王妃,現在已經是寅時了。”
寅時……
謝驕眠低頭回憶了一下。
她依稀記得,自己是在下午……啊,那時候她的“父親”還在。她竟然就那麼直白地在謝久思的面前失去了意識,不知道有沒有引起對方懷疑……
據說以往每一次,謝久思來看望“謝驕眠”的時候,依照襄國的一條荒唐律法,李君同都應該陪同左右。
這一次,謝驕眠忘記原因了,但偏生趕巧,就這一次沒陪同,她出了事故。
以後謝久思要是再要來探望女兒,恐怕就不得不面對李君同那張興致缺缺的臉了。
見謝驕眠又在出神,李君同腦海中的思緒也雜亂,正要出聲提醒的時候,謝驕眠卻忽然回神,不解地看著他:“天都要亮了,你讓這麼多人守在這裡幹什麼?”
她往李君同的身後粗略掃了一眼,放眼望去全都是他的下屬,也沒個看上去像是郎中的人。
啊……
她的目光落在烏姿的身上。
她總覺得這個人……分外眼熟。
因為這道目光過於明顯,很容易就被捕捉到,於是烏姿回望謝驕眠的目光,眼中一片清白清明。
但是唯一令他不解的是,他和這位攝政王妃理應已經是有了一段難以忘記的相識,可是對方看向他時的眼神,卻是如此陌生。
不……也不能完全說是陌生。就像是對方潛意識中知道自己應該是記得他的,並且覺得熟悉,但是回想不起來究竟與自己有過怎樣的一段淵源——這樣的感覺。
他為什麼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為他在之後每一次回想起這位攝政王妃,心中都是這樣的感覺。
何止是荒唐。
李君同自然也注意到了二人交匯的目光。
他被這兩人旁若無人的氛圍攪得有些心神不悅,於是便像是賭氣,又像是在吃醋一般,暗戳戳地挪了挪身子,擋在了謝驕眠身前,阻斷了二人視線的交匯。
謝驕眠這才將目光移到李君同身上:“怎麼?”
李君同眉尾一挑,反問道:“你不是問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守在你的房間裡麼?”
謝驕眠有些不解他何必多此一舉,又是擋她視線又是反問一遍。
“那你解釋原因呢。”
“你的狐狸——”李君同雖然沒有賣什麼關子,但是他的尾音總是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拉長了一些,於是總讓聞者莫名有些緊張。
謝驕眠原本還有些懶散倚在床頭的身子忍不住僵直了一點:“他怎麼了?”雖然她知道嫣灰就在她的意識中,但是看李君同這凝重又神秘兮兮的樣子,她還是難免擔憂。
“……它不見了。”
謝驕眠聞言,心中不免鬆了一口氣。
畢竟她自己知道嫣灰還在就好了。
但是李君同後面的話,讓她有些不悅。
“你的那隻狐狸有古怪,你以後……”
只可惜他的勸告都還沒機會說完,就被謝驕眠打斷了:“哪裡來的古怪?”
李君同此時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哪裡來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