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這麼伺候過別人的脾性,又什麼時候委曲求全過。
“謝驕眠,你就不能平下心來好好跟本王說說話?”
他話音剛落,謝驕眠懷中的狐狸就發出了一聲意味難明的嚶嗚聲。
不知道是在嘲笑他,還是在反駁他。
但是他已經不想再將注意力分給那隻狐狸一絲一毫了。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掐死它。
謝驕眠聽到他這話,身子往後倚了倚。
即便是大病初癒的樣子,她看上去都是那麼高不可攀。
“李君同,是你自己不肯放下身份來跟我說話的。”
李君同一時氣結,真想剖開她的心看看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到底還要怎麼做才算放下身份??
“你直呼本王名諱、對本王不敬、屢次言語冒犯本王……甚至還帶了一個男寵回來,令本王蒙羞——這些,本王都不曾與你計較過,還有你的那些金貴脾性,本王難道沒有縱容著嗎?可是你對本王的態度呢?本王究竟要怎麼做,在你心中才算是真正‘放下了身份’與你平起平坐??”
明明本該是理直氣壯的質問,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李君同說出來,就是有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微妙的委屈。
他好像一隻不受寵的貓,面對主人的偏心,喵嗚嚎叫著爭寵,然後在主人抬手為他順毛的時候,氣聲哼哼又像是在撒嬌一般問道:你怎麼可以不喜歡我。
和李君同以往的樣子,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換做是別人,謝驕眠或許都心軟了吧。
畢竟她向來知道自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但是李君同“軟”得不合她心意。
於是她依然沒有收斂脾性,回駁道:“你這人說話真好笑,難道你之前就沒有對我做過這些事情嗎?你當初,跟著那個……”她卡了殼,但是幸好嫣灰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適時地在她的耳邊蹭了蹭,提醒她。
謝驕眠便繼續說道:“你當初跟謝漫茵,郎情妾意傳得滿天飛的時候,我說什麼了嗎?你當初無視我的時候,我不也一樣是逆來順受?怎麼我把你當初對我的態度還給了你,你就受不了了?李君同,你是不是腦子裡面有水了,竟然以受害者的姿態來質問我、討伐我?”
李君同覺得自己心中憋悶了一口氣:“當初本王對你無意……”
“是,你當初對我無意,你所出有因,我現在同樣對你無意,我就不能是‘所出有因’了嗎?”
在強詞奪理的嘴皮子功夫上,沒有人能夠在謝驕眠這裡討得到便宜。
沒有人。
一個人對自己的感情如何,其實無需對方多言,只用與對方相處上一陣子,自然就會有分曉。
李君同不是自欺欺人之人,他知道如今謝驕眠的確對自己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或許自己就只是站在她眼前,她都覺得礙眼。
但是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如果這個人不是被奪舍,如果不是因為軀殼裡更換了一個靈魂,怎麼會有人,變化能如此之大?
還有自己。
——他對謝驕眠的態度,又是為什麼而改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