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希衍只是微微側過臉對著蘇嬈笑,緩慢溫柔道:“於禮不合,於情無礙。”
而一旁,一直在冷眼旁觀的司徒權,在一片死寂中陡然開口:“攝政王想要救下這位女子,不一定非要親自出面,倘若本將軍願意納她為妾,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以為,裴希衍想要帶走蘇嬈,不過是看她可憐而已。畢竟,攝政王不近女色之事眾所周知,又怎麼會對一素未謀面的女子心生漣漪?
最多,也不過憐香惜玉罷了。
司徒權說出這番話,便胸有成竹的等著裴希衍回應。在他看來,裴希衍沒有理由不答應。
而蘇嬈在聽見司徒權開口時,已經是心裡一咯噔,聽他說出來的話,更是渾身惡寒。她求助般的看著裴希衍,眼中的不願不能更明顯。
裴希衍隔著緩慢輕軟的雪色,對上蘇嬈柔軟的視線。
他從一旁的清風手中拿過傘,替蘇嬈打上,看著她凍得通紅的鼻尖面頰,只覺得心口的某處坍塌成了一個隱蔽角落,僅僅為她一人而存在。
他素來心如止水,受先帝囑託匡扶社稷,也是與世無爭。可是今時今日,他第一次產生了想要將某個人留下的念頭。
堅定的,不帶任何猶疑的。
他眸色溫淡的看著蘇嬈,半晌,輕聲道:“這位姑娘畢竟是戶部侍郎以正妻的禮制帶回府邸內的,無論如何,若只是為妾,都未免太過苛待。”
一個沖喜的妾,還只是區區戶部侍郎的妾,能改嫁不說,還能當大將軍府的妾,怎麼都算是高攀,談何苛待一說。
司徒權聞言也是不由冷笑:“那依照攝政王的意思,要怎麼樣才算不苛待?”
蘇嬈的指尖還捏著裴希衍的手,此時溢位淺淺的汗來。
冬日雪漫漫,這樣冷到骨子裡的時節,蘇嬈聽見裴希衍的聲音在風雪中,平添柔和,他說:“自然是正妻,才不算委屈了姑娘。”
“三書六禮,八抬大轎。”
周遭,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連一直站在裴希衍身後的清風,也是瞳仁圓睜,之後用滿是不贊同的目光看著蘇嬈,其眉心擰起的程度已然可以夾死蒼蠅。
自家殿下平日裡低調溫和,雖處於朝堂漩渦的中心,在風口浪尖同各式勢力斡旋,但是也從來不會主動生出事端,甚至可以說一句與世無爭。
今天,殿下究竟是發了什麼瘋?
救下一個心思不純的女子不說,還要主動娶她為妻?這些事若是傳到朝堂之上,還不曉得要惹起什麼樣非議!
“攝政王殿下”清風到底還是開口,咬著牙道:“還請三思。”
蘇嬈也同樣震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接近白月光的過程,會順利到這個地步。
而裴希衍在司徒權鐵青的臉色,和一眾人各懷心事的目光中,用帶著笑意的語調,字字輕慢地說:“本王已經是深思熟慮了,本王,想要娶這位姑娘為妻。”
心跳劇烈,難收難管。
蘇嬈想,不能怪她心動的,怎麼會有女子不心動?
短短一日,京城裡面的各式流言甚囂塵上。
有說蘇嬈心機深重,使盡渾身解數勾引攝政王的;
有說蘇嬈國色天香,惹得攝政王和護國大將軍相爭的;
有說攝政王對蘇嬈一見鍾情,當場便承諾非卿不娶的;
總之各式各樣,或誇大其實,或憑空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