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清水洗去玉蟬身上的碎屑,姜時鳶看著自己剖出來的這枚玉蟬,蟬頭眼大,身翼窄小,紋飾簡單,造型古樸,通體又是陰線刻畫。
不同於“漢八刀”那刀刀見鋒的粗獷簡練,保守估計也得是漢代以上,極有可能是殷商時代的物件。
可這東西偏偏又是冥器,這蟬腹中的沁色,根據按她剛才的探查,這裡面的成因還得追溯到更早之前,比現在已知的時間朝代還要更久遠。
關鍵是那會兒就已經有蟬這種生物了麼?姜時鳶拿著玉蟬出神,蟬的羽化比喻人能重生,放在死者口中稱為含蟬,寓意精神不死,再生復活。這種說法也是漢代才開始流行,之前也就是傳說罷了,可若是說這東西是假的,裡面的沁色卻又解釋不清……
若是這東西在別的地方出現倒也罷了,那地方可是才出了一個險些復活的殭屍,莫非真的有人在計劃什麼,殭屍只不過是試驗品?
“算了,還是睡覺吧,明天把東西交給璨哥,讓他們頭疼去吧。”
姜時鳶疲倦地打了個呵欠,隨手找了個盒子把玉蟬裝了進去,她今天勞心勞力的,有什麼天大的事,都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姜時鳶被天邊第一縷晨光喚醒,她習慣地翻身坐起,進行每天的打坐修煉活動。
才坐好她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特別是房間裡面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什麼重要東西,她剛想要掐指算算,就發現了房間裡原本的凶煞之氣竟是被一掃而空。
姜時鳶立刻掃視了一眼房間,還好她這房間一眼就能看到底,房間裡原本的東西沒被動,唯一少了的,就是書桌上的那個木盒裡面的玉蟬。
一個玄學大師,被人偷家了,本人還睡得人事不知,姜時鳶羞愧地找出卦盤,對著空盒子連算兩卦都沒有結果,面色才變得嚴肅,看來那個殭屍後續真的沒完。
姜時鳶想了想,最終還是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璨哥,我想加入守夜人。”
“喲,怎麼想通的?”
“說來慚愧,被偷家了。”姜時鳶挺不好意思地問,“您知道秦城附近還有什麼有名的凶宅嗎?”
“凶宅倒是沒有,過來住單位宿舍唄,兩室一廳,小區距離單位只有十分鐘路程,通勤十分便捷。”
“我情況特殊,需要……誒,等等,先不說了,有個電話打進來了。”姜時鳶接起另一通來電,“喂,您好。”
“是我。”對面的聲音渾厚磁性,順著電流敲擊在耳膜,帶來仿若觸電般的酥麻感,“出院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以為我們應該是朋友了。”
“昨天情況特殊,不過,你家來了一位阿姨,我已經讓她幫忙轉告了啊。”姜時鳶很想把手機拿開,偏偏那聲音極為抓耳,讓她不捨得放下。
“過來吃頓飯吧,家裡人一直很感謝你救了我們姐弟兩個,你也不想總讓我們就這樣對你心懷感激吧。”
“好。”
“你發個定位給我,我去接你。”
“嗯。”
穆白珩掛了電話之後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姜時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同意了?
殊不知,掛了電話就在後悔的姜時鳶險些把自己悶死在被子裡,她竟是被一把好嗓子給迷惑了,不就是聲音稍微性感了那麼一丟丟,她竟然就在這麼淪陷了。
好在沒有聲音的干擾之後她恢復的還是挺快,要去別人家做客,雖然是個答謝宴,但是也不能空著手過去,姜時鳶從床底拖出紙箱,然後掏出了壓在倒數第二層的一個小木盒,裡面裝了六塊晶瑩剔透,顏色濃豔,還未經打磨的玉石原料。
“六塊麼。”姜時鳶從紙箱側邊抽出一張舊報紙,然後將六塊玉料隨意地裹了裹,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來一個手提袋,然後把一些需要帶出門的東西,胡亂地塞了進去。
“時間差不多了,正好可以出門。”姜時鳶拎著手提袋慢悠悠地下樓,走到古文化街的時候,剛好看見一輛黑色的暮光停在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