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院長已經批准了,醫院再好也不是自己家,還是回家住會舒服。”姜時鳶說,“還得麻煩您帶個話,後面就不用再過來送飯啦。”
“喝杯水吧。”姜時鳶用一次性紙杯給兩人倒了水,然後看向溫凌,“你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
“辦案路過,順便過來看看你,難得今天他們都不在,你這裡倒是清淨了不少。”溫凌接過水杯一飲而盡,“你能出院了我也就放心了,不然我總覺得心理上有些過意不去。”
“不用說這些客氣話。”姜時鳶轉手就給他發了兩張賬單過去,“這是當時我買的東西的收據,讓公家給我報銷了就行。”
“這麼貴?”溫凌看了一眼那賬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們這個行業也太燒錢了吧。”
“不能報銷就讓他們向上報,我覺得璨哥他們部門應該有錢。”
“行吧,我試試,儘量給你審批下來。”
兩人在一邊說報銷的事,沈茵就坐在一邊聽,不過是寥寥幾句話,她就明白這兩個人沒什麼特殊關係,看他們談完,就相當不見外地擺好了盒飯,招呼姜時鳶過來吃。
“你才剛恢復,不能耽誤吃飯。著急辦手續不是還有你朋友,讓他幫你辦著,你先安心吃飯,涼了會傷胃。”沈茵將手裡的飯盒放下,順手又將姜時鳶手裡的單據交給溫凌,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小夥子長得很結實嘛,正好多跑跑。”
“阿姨放心。”溫凌暈乎乎地去跑上跑下地辦理手續的時候,直到結完賬才後知後覺地撓撓頭,他好像只是順便過來看一眼姜時鳶,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在這裡給她辦手續?
同樣被留在病房,姜時鳶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裡的湯已經喝下去了半碗,順便還答應了這位女士的逛街要求,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降頭。
但是她很快就沒有精力想這些,全部的心神都用在招架對方查戶口的般的盤問,只覺得比自己睡在ICU還累,甚至都想在這裡再續上一個月。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位自稱是穆家親戚的阿姨,不僅自來熟,而且對她實在是太熱情了,這種詭異的熱情,不像是探望病人,更像是一種類似親媽式的關心。
好不容易捱到溫凌辦完手續回來,姜時鳶熱切地看著他,那放鬆的半口氣還沒完全撥出來,就被沈茵十分自然地拎起她的行李的行為,給生生鯁在氣管。
“那就一起下去吧,你住在什麼地方啊?”
“老城區那邊,我記得穆家是在……”
“欸,老宅離著那邊近,剛好順路給你送過去。”
姜時鳶有些絕望的坐在車上,溫凌那個貨臨時接了個電話,轉手就塞給了她一個黑色的編織袋,就悄悄溜走了,說這是她之前在醫院寄存的一些東西。
沈茵一直送姜時鳶到古文化街外,才有些可惜地停下,裡面都是步行街,她的車並不能開進去。
姜時鳶確實真的身心俱疲,匆忙道過謝,還順手塞給她一個小紙包:“您回去的時候儘量繞開橋,這個放在枕頭底下可以睡個好覺。”
“我約了時鳶逛街,記得到時候過來給我們開車。”沈茵看著姜時鳶落荒而逃的背影,覺得小姑娘人也不是很難相處,笑眯眯地拿出手機給自家兒子打電話,說完後也不等對方回應,直接結束通話手機,轉頭吩咐司機,“小吳,直接開車去老宅。”
穆白珩面色有些呆滯地被親媽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後又是兩條訊息進來。一條是老城區古文化街的一個地址,還有就是他媽媽今天要住在老宅,還附帶了一張小紙團的照片。
他面表無情地按息了手機,示意會議繼續,他一點都不眼紅,他媽媽僅僅用了三個小時就成功把人約了出來。
此時成為被談論主角的姜時鳶,正趴在床上看那隻黑色袋子裡都裝了什麼東西,好容易離開了病房,回到自己的小窩,雖然這裡好像是簡陋了些,可怎麼躺都覺得舒服。
袋子裡都是她那天破陣的時候遺落在山上的東西,沒想到他們還挺細心,就是這上面沾染了怨煞之氣,還是先處理了吧。
她從床下掏出一隻銅盆,又往裡面扔了兩個小紙包,隨後就把那袋子直接扔進了火盆,火焰瞬間吞噬了袋子,詭異的是火盆中只有噼啪的火焰輕鳴,沒有煙,也沒有灰燼。
“咦,這是什麼東西?”姜時鳶看著盆裡最後剩下的石頭,看著外表就像是山上普通的石頭,忽然心裡一動,將左手按在上面,輕輕地閉上眼睛。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後,姜時鳶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拿著石頭坐在書桌前,隨手在書桌上的筆筒裡抽出一隻刻刀,手下動得飛快,桌子上很快就落下厚厚的一層石屑,慢慢露出裡面瑩潤細膩的質地,青翠通透,沁人心脾,竟是一隻玉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