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陸父陸母待她如親生,可孟唯永遠做不到像對親生父母那樣對他們撒嬌任性。
她內心深處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唯恐惹人厭惡。
所以,要是以前面對這種情況,她一定會點頭願意陸靖函回來,這樣大家應該都會高興。
但這一刻,她卻說:「我不想看到他。」
她聲音不大,卻很清亮,具有穿透力地落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她說完這句話,陸靖函的父母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尤其是剛才明顯率先給她說了軟化的陸靖函的父親,臉都氣成了豬肝色。
而她則低頭吃著面前清爽可口的小菜。
陸靖函父親看到她那樣冷笑一聲,「靖函是做錯了,但侄女,你也不必這麼得理不饒人。」
陸靖函的母親也啪的一下放下筷子,「就是人家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我們都是一家人,犯得著做這麼絕嗎?」
父親倆開始聯合炮轟孟唯,孟唯就那一句話,其他沒再說其他的話。
陸灝也沒說話。
陸夫人聽他們說得過分,輕輕柔柔地說:「老二,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你不是不懂高考的重要性,你兒子做的事把小唯的未來都改寫了,小唯到現在都沒走出來,當然不想見到他。」
說到後面陸夫人語氣重了點。
因為孟唯說她一直對高考的事耿耿於懷,所以陸夫人很滿意孟唯給出的這個答案。
陸靖函父親哼了一聲詭辯,「大嫂,我就靖函這麼一個兒子,她不讓他回來陪我過年就是想要我的命,我的命重要還是她的高考重要?」陸靖函父親說著說著怒極反笑,冷聲說:「她這麼狠毒,恐怕從來就沒有把我們陸家的人當做一家人。」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極低的輕笑。
是孟唯在笑。
陸靖函父親不高興問:「你笑什麼?」
「我笑二叔說話前後矛盾,既然二叔把大家都當一家人,那麼你的孩子豈止靖函哥一個?是你不把漫漫和,和我當一家人嗎?我們不是你的孩子嗎?」
陸靖函父母瞬間臉色一白,孟唯完全就是摳字眼。
陸漫漫比幾年前懂點是非了,也覺得陸靖函破壞孟唯高考的事很氣人,畢竟能考高分很牛氣很不容易的。
她想要換她是孟唯,她得把陸靖函頭崴掉。
於是她也嬌嬌地問:「是啊,前幾天二叔二嬸還說我是你們的親女兒,比愛靖函哥哥還愛我,原來都是騙我的麼?」
陸靖函父母還要仰仗陸灝,對陸漫漫可是討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哪,哪裡,沒騙你。」
「行了。」見大家不再針鋒相對,陸灝終於開口了,「既然小唯不願見,就讓他在國外多呆兩年吧,也能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陸灝發話,陸靖函父母不再說話,隻眼睛狠狠地瞪著孟唯。
孟唯當沒看見。
她再也不要對任何傷害她的人手軟。
她想到這裡,忽然抬眸看了一眼陸靖深。
兩人的目光瞬間遙遙撞上。
陸靖深平靜的眸,像是深夜的海,風平浪靜下有蟄伏的巨浪,黑沉得駭人。
孟唯心臟顫抖不已,卻沒有迴避他的目光,直到傭人過來給她加飲料,擋住她了,她才低下頭。
桌下,她手往自己腿上按去,還用力捏了捏,腿上的顫抖才緩解一點。
......
飯後,趁長輩聊得興起時,岑陸私下問正在喝水的陸靖深,「表哥,你真那麼喜歡那個初卉?」
岑陸好奇,能在男朋友為了她對抗家裡時,拿錢出國的女人,真
就迷住他這個從小優秀到大的表哥了?
陸靖深神色不明地看著杯中的水,不答反問:「你以後真的要從事醫生行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