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開始了。”坐在前排的肖提醒道,法贊尼聞言抬頭,只見房間四角的射出藍色的扇面光束,在他們的四周平緩掃描。當射線掃到肖所坐的位置時,一道紅色的光芒在她面前閃動,同時房間內的許多旁聽席位上出現了綠色光點。程式這是在通知肖,在現場已經有人入座這張座席了,肖連忙挑了一個綠點坐下,掃描程式這才再次繼續,不一會兒,就已掃遍了整個房間。
光影閃動,由模糊而逐漸變得清晰無比,房間就此出現了形形色色的人物,陪審席上坐著九名陪審員,他們穿著藍色或白色的制服,從肩銜可以看出,都是准尉以上級的軍官。
檢察官阿德里安.席勒少校坐在他的訴訟席的一角,旁邊是他的助手呂宋,辯護席桌子後則坐著一臉輕鬆的赫本.奧格雷迪,他交叉著手指放在桌上,似乎正在活動著關節。法贊尼此時真想跑過去不管不顧的給上他一拳,但他知道那只是全息影像,真實的他現在正在普星莫斯提馬市的第七軍紀庭,那個和這裡一模一樣的房間,他們也正和他一樣,能看到這裡的一舉一動。
法贊尼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的佩托維斯基,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注意那個奧格雷迪,只是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
辯護席的一端,一個身著卡拉瓦尼套裝的中年男子站在席邊,他雙手垂在身旁,背對著旁聽席,似乎在望向空蕩蕩的法官座椅,他一動不動的站立了良久,突然緩緩回身,眼睛在旁聽席間掃著,當看到法贊尼時,衝他點頭微笑。
他看起來像個沒有觸角和長鼻的易比克廚子……法贊尼也同樣對他憨厚報以微笑。
喬利恩.考特確實貌不驚人,粗糙的面板,坍塌的鼻子,還有張與肥大臉龐毫不相稱的薄皮小嘴,但正是這張嘴為他帶來了聲譽和財富,常年鏖戰在刑法辯護前線的他,替一個個腰纏萬貫的富家子弟或名流打了近百場官司,竟無一失守,有著律政界不敗的美譽。
他似乎也配得起這份榮譽,只是九流法學院畢業的考特,在考取了執照後,從一個遊走於警局和醫院淘取殘羹冷炙的不入流的民法律師,一直做到天使城著名律師行合夥人,他所依仗和表演的魔法,就是一場場精妙絕倫的勝利,僅此而已。
“全體起立!”法官托馬斯.帕登此時入場,一名軍紀庭執庭吏叫喊道,現場全員站起,第二場奧格雷迪瀆職及違反軍紀案,也正式宣佈開庭。
……
“……當時在那樣的情況,霍斯人不斷的向我們開火,法贊尼指揮官傳令讓我們停船返回,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奧格雷迪少校對我們說,各位,為了7000銀盟公民的生存,我們只能選擇拒絕執行,我當時就說,少校,那可是違反軍令啊!奧格雷迪少校沉默了很久,還是選擇了拒絕命令……”在證人席上,《奧法.沃德》號運輸艦中尉吉布森正在做著陳述。
“你是說法贊尼將軍是在沒有告訴你們為什麼要停船,為什麼要返回的前提下,做出以上命令的?”站在證人席邊的喬利恩.考特問道。
“是的,沒有解釋。”
“而憑當時的情況來判斷,如果停船返回的話更可能船毀人亡?”考特挑著眉毛。
“反對,無端推論!”檢查官席勒少校抗議道。
“反對有效。”帕登法官道。
“那麼我換種方式……”考特微笑著,兩隻手指捏著肥厚的下巴。“在霍斯人持續對你們襲擊的前提下,你們最後的獲救過程是怎樣的,中尉?”
“我們當時並不知道,後來聽說是托里斯.福蒂安少校,用《比目魚》功能艦的護盾將我們包裹住,然後冒著霍斯人的攻擊將《奧法.沃德》號開向旗艦,並以巡洋艦護盾撐到了最後。”
“也就是說,如果《比目魚》號沒有及時趕到,憑你們的既定航線來看,《奧法.沃德》號的護盾應該撐不了多久的,是吧?”考特突然問道,這令身在旁聽席的法贊尼立刻警覺起來,考特在幫倒忙,這是在設下圈套?而在訴訟席上,果然這回席勒少校沒有提出異議。
“應該是的。”吉布森中尉點頭道。
“是還是不是。”考特追問道。
“是的。”中尉這次給出肯定的回答。
“你這是在憑經驗回答麼?我是說,作為一名有著5年駕船經驗的技師,你的這項判斷應該非常準確才對。”考特微笑道。
“是的,這屬於航行基本常識,有了這些我們在作戰中才能生存。”吉布森中尉點了點頭。
“那麼從你們拒絕命令,到《比目魚》號獲得《奧法.沃德》號的控制權,是多長時間?”考特問道。
“反對,辯護人正在引導證人,他不可能記得當時經過的確切時間!”席勒少校抗議道。
“不,少校,你錯了,難道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駕駛艙記錄儀麼?我已經有精確的資料,向證人詢問只是確定他的‘經驗’有沒有問題罷了。”
“反對無效,證人可以回答。”帕登法官於是道。
“……10……12個標準分左右……”吉布森中尉想了想道。
“接近,非常接近……”考特揮動著手中電子記錄板。“經過軍委會軍事總裝部技術中心的確認,這段時間確定為11.7個標準分……”他將記錄板中的資料撥發給軍紀庭書記官、檢察官席勒和法官帕登。
“你果然是個了不起的艦船駕駛員,中尉,我是說在那種生死攸關的緊張前提下。”考特點著頭開始誇讚吉布森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