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竹軒告別東阿先生幾人以後,殷福平三人徑直入了寧城,寧城知府衙門內,寧城知府凌衝與寧城總兵鐵倜早已到了,和他們一起在會客廳中的還有二人,她們正是雁雲珊與葉知秋姐妹二人,雁揚天與葉楓見到母親,自是十分歡喜。而殷福平一走進來,首先聽到的就是一件不好的訊息。凌衝說“昨天夜裡,秦國銘父子被一幫蒙面黑衣人救走,卻把王鳴圖殺死在獄中了。”
殷福平眉頭緊鎖,道:“這個秦家簡直想視國法於無物,殷某代天巡授咸陽道,如果連這幾個賊子也降不住,顏面何存?”於是,吩咐鐵倜安排下去,全國通緝這兩個要犯,並讓自己的妻子與雁雲珊啟動蓮花寨暗樁,查詢這幫賊子的下落。
事後,凌衝又把喬三泰傳來的龍再青那封書信交給了殷福平,信中歷數總兵董元興及知府孔方任的累累罪行,當殷福平看到這個董元興居然是無影門弟子,立即吩咐凌衝修書一封給喬三泰,讓他連夜審問董元興,以便查詢無影門有什麼隱秘之地,現在,捉拿秦氏父子是刻不容緩的,當然,對董元興與孔方任的處置權他也立刻派人遞交給朝廷了,在奏摺中殷福平也已把自己的意見寫在了上面,這個無影門以秦家與董元興為例,實在是個毒瘤,不能不拔了,而無影門與秦王殿下關係似乎很是密切,而一動手,秦王勢必會參與其中,如果真到了魚死網破的地步,那恐怕會引發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希望皇帝早做安排。
諸事安排妥當後,殷福平把雁揚天叫到跟前,道:“揚天,這幾天跟著叔叔可有什麼收穫?”
雁揚天撓了撓頭,道:“我只覺得,做官和我們江湖人行俠仗義一樣,都是要懲惡揚善的,否則,就不是一個好官。”
看著他拘謹的樣子,大家哈哈大笑。
殷福平道:“揚天,如果叔叔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你敢不敢去呀?”
雁揚天像大人似的一拱手,道:“叔叔儘管吩咐。揚天莫不從命。”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殷福平道:“你速去之遠縣,聯絡那個韓二,去找找高亙的下落,如今比我們更關心秦家父子下落的大有人在,也許,這個高亙能幫我們找到秦氏父子的下落也未可知。”
後來的事實證陰殷福平的分析是對的,雁揚天領命而去不久,就找到了秦氏父子的下落,其中正是因為有了高亙的正確引導。
諸事安排完畢,殷福平夫婦日久未見,少不了一番耳鬢廝磨,只是,雁揚天一走,少了玩伴的葉楓有些悶悶不樂。
第二天,殷福平去了總兵府,視察將士起居環境,順便閱兵觀陣,巡查軍械庫,查點軍需糧草,中午是在兵營與將士們一起吃的飯,一路走下來,已是黃昏,這時,凌衝前來彙報,說朝廷的密旨到了,殷福平方使回去。
承運大帝的密旨上交代了凌衝與喬三泰的新任命,卻是讓二人去長遼總兵府做遊擊將軍,密旨上基本準了殷福平所請,昇平如厚為咸陽道巡案一職,沈儒濤為寧城知府,常行寬為漢城知府,至於之遠、清遠兩縣的縣令,讓殷福平自行安排。
其實,這兩個縣的縣令一職,殷福平心中早有計較,之遠縣的錢嗣通就就地安排在那裡,而清遠縣他是要讓李如墨來當這個縣令的。就像強將手下無弱兵一樣,李如墨這個平如厚的手下倒是很有兩下子的。
第二天,殷福平迎來平如厚以及沈儒濤上任,並安排人去把常行寬送去漢城。
而凌衝這個只做了三天知府的遊擊將軍在殷福平交代好一干事務以後,就跟隨他去了鹽城,昨晚,葉知秋已經告知殷福平有關農治水購買大量原鐵的事情,他要去提審呼延保。
雁雲珊與葉知秋卻留在了寧城,和他們一起留在寧城的還有葉楓。秦氏父子一案還需要她們在這裡協助勘察。
寧城到鹽城不是太近,但殷福平與凌衝都是習武之人,所帶的將士也都是驍勇之輩,第二天未到中午一行數十人就已到達鹽城府,殷福平並沒有立刻去制臺府,而是先去的總兵府。
剛剛接任總兵還沒兩天的周通正在和即將離任去京城兵部任職的原總兵廖牧一起商談軍務,殷福平一行就已走進大帳。看到殷福平、凌衝等人,周通喜出望外,那廖牧原是秦王殿下曾經的侍衛,對殷福平自然也不陌生,二人正欲行禮,殷福平擺了擺手,徑自走到周通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下,對周通說道:“禮就免了,你與廖將軍先去制臺府把呼延大人請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周通二人立馬走出大帳去請呼延保,殷福平等二人離開以後對凌衝道:“你拿著我的名次去知府衙門找陸知府,讓他協助你查抄呼延保府邸,一定要做精做細,不得疏忽。”
凌衝率人領命而去,此時,殷福平才移步走到中軍帳前,坐在那張本是總兵所屬的那把椅子上,他隨手翻開周通做的筆記,周通本是武人,前幾年跟隨殷福平才開始練字,他現在的字寫的還算公整,只是因為力大的原因,竟然力透紙背,甚是雄渾。殷福平微微點點頭,對這個周通倒是不免高看一眼。
過不多時,呼延保便隨著周通、廖牧二人走進大帳。
殷福平把筆記放下,這個呼延保原是在秦王殿下旁邊伺候的太監,他是早就認識這個人的,當下,毫不客氣,道:“呼延保,你這個制臺真是好大的狗膽,居然敢假借秦王之名,搬弄賀慶去清遠縣衙劫人,這件事,賀慶已經當堂招認,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說完話,由袖中掏出在清遠縣衙賀慶畫了押的供狀,抬手扔給了呼延保,呼延保這時還哪敢看供狀,這件事,他的確做過,此時,想要往外推恐怕也只能推給賀慶了,當下,一咬牙跪倒當地,道:“大帥,下官實在冤枉,這都是賀慶一面之詞,他本就與秦家關係密切,也或許是秦家使了銀子,讓他一時油蒙了心也說不定,還請大人陰察。”
殷福平怒色道:“呼延保,既然你並不知情,又怎會知道,賀慶所劫的人是秦家的人呢?”
呼延保這時才知自己一時口快,說漏了嘴,想要在把話說回來,卻為時已晚,他對殷福平是不陌生的,所以,自然知道這位爺得厲害,當下緘口不語,真怕自己再說錯什麼。
殷福平道:“董元興你認識嗎?”
呼延保點了點頭。
殷福平又問道:“那農治水呢,你可否認識?”
呼延保搖搖頭。
殷福平一拍桌子,怒斥道:“周通何在?”
周通立時走上前來道:“末將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