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拾荒女人離開廢棄樓房,上街來了?”維安在心裡嘀咕。
不多時,他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看向對面的路口,就見那裡人來人往似乎是一個繁華地段。
這裡有一個綜合商業廣場,此刻人最多的地方旁邊是一個噴泉,而在噴泉的前方設定有好幾排座椅,不少行人正坐在上面休息。
維安很快注意到,在這些座椅的最右側,緊靠著花壇的下方有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
這女子半蹲半坐,脊背貼著花壇,嘴裡似乎在嘟嚷著,不知道是在說話還是在吃東西。
拾荒女人衣衫破爛,加上廣場上的人很多,沒有誰留意到她的存在。
維安看到這一幕後,有些猶豫,他不知道現在就過去與她交流好些,還是等一會,等周圍的人都少了之後再靠近。
想了想,這裡人太多了,不能耽擱,否則難保躺屍、灰燼和老狗不會追蹤而來,傷及無辜。
現在維安有一種感覺,越在這座城市、這個怪談中呆久了,越有種自己處於一個完全真實的世界中的感覺,這當中沒有什麼區別。
哪怕自己在離開的一刻,這個怪談就會消失,或者重新歸於初始狀態,現在他也不願見到其他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要知道最開始去月光醫院的時候,維安的態度還是無所謂,也沒有將這城市裡的人當做真正的活人來看待,就連停車的時候也是隨意停在沒有劃停車線的路邊。
但現在他在不知不覺的轉變這個態度,不再將這些人當做虛假的,而停車時也是停在停車線內,否則還擔心會被超罰單。
老老實實跟著其他行人穿過斑馬線,維安很快來到了廣場上,不過他並沒有立刻靠近花壇的方向,而是站在噴泉的這一頭,目光不時從拾荒女人的身上掃過。
此刻這女人的表現實在太過正常了,維安不僅從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詭異、甚至是危險感,就連在看見這女人的一刻,他心裡都有種想立刻忽略掉對方的感覺。
畢竟對方身上髒兮兮的,蓬頭垢面,整個人邋里邋遢,正常人都會下意識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因為距離較近,所以這一次維安看清楚了,這女人並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真的在吃東西。
她的腳下是一碗不知被誰丟棄的還沒吃完的炒飯,碗裡還有一次性的勺子,這女人時不時就舀一勺飯,送進自己嘴裡慢慢咀嚼著,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愜意時光。
維安頓時愣住。
首先這女人作為這個怪談裡最牛逼的怪異,以這個拾荒人的形象出現就已經夠顛覆的了,其次她不僅形象是拾荒人,且一言一行就與真的拾荒人沒有區別,竟然真的吃別人剩下的飯菜!
“這到底是玩的哪出戏?好日子過太多了,想體驗苦難人的生活?”維安暗自揣測。
就在此時,走在他旁邊的一個男人掏出了打火機,往嘴裡塞了支菸,正要點著。
維安一驚,生怕這傢伙被灰燼附身,當即提醒他道:“兄弟,這裡是公共場所,禁止吸菸。”
那男子頓時一張臉黑了下來,依舊把煙咬在嘴裡,表情不善。
不過很快他就看見旁邊的提示牌上果然寫著“禁止吸菸”,這傢伙嘴裡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將嘴裡的煙取下,又將打火機收好,很快離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維安壓下心中火氣。
聽那傢伙罵罵咧咧的時候他就想給對方一榔頭了,不過轉念一想,要是他們並非虛假的人,而是真實存在的,那自己現在就算已經救人一命。
再次看向那坐在花壇邊的拾荒女人時,維安一愣,就見對方此刻抬著頭,目光透過那披散的頭髮正盯著自己。
在維安看向她後,這女人收回了目光,再次舀了一勺剩飯送進自己嘴裡。
維安知道對方已經認出他來了,當即不再躲藏,直接走向這拾荒女人,然後在她身邊蹲下,同樣背靠著後面的花壇。
坐在不遠處的人看了維安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選擇會和一個乞丐挨那麼近,不過也只是看一眼就不再理會。
“你是誰?”女子一邊咀嚼炒飯,一邊嘴裡含糊不清的道。
此刻維安從這女子的身上感受不到第一次見面時那種強烈的危險感,而是彷彿她就是一個拾荒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