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柳三交代,一日前一夥強人突然洗劫了他們的宅子,那夥人不是當地那幾股強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了的,一點道義也不講,上來就殺人。十幾個兄弟被一鍋端了,柳三自己則是逼的走投無路,從後山直接跳了下去,中途被樹枝掛了一下,跌入水潭中,僥倖活了一命。
“你這是得罪什麼人了?”李復問道。
“哪裡有?我們說是強人,其實連要飯的都不如,當年真他孃的讓葛正明給坑慘了。”柳三抱怨道。
“你是葛正明的人?”李復聽到葛正明三個字,突然警惕起來。
“也不算是他的人,只是為他辦點事,大家各取所需。”柳三說道,“我是富春縣的第一批不良人,叫柳彪,那時候張芳老弟還是個娃娃。哎,後來葛正明做了縣尉,李令老帥和葛正明不對付,我們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我就私底下找了葛正明,想跟著他混。
他便讓我帶人去陰陽澗做了強人,不幹打家劫舍的買賣,主要是盯著出入富春的有錢人的行蹤,六年前震驚江南道的桐廬縣烏木商陳雙峰一家被打劫一案就是葛正明帶人乾的,凡是有點錢的,他看的上的,只要出了富春地界,他就開搶,有時候等不及了,也會在縣城周圍下手。”
“看來葛正明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你也有份?”劉仁軌插了一句。
“沒有沒有,我……我就是回報個訊息,殺人越貨的事,我可不敢做。”
“嗯?”劉仁軌瞪大了眼睛。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可以去四周打聽一下,這附近幾路強人都知道,我柳三是個啥用的人,從來不與人結仇,葛正明活著的時候,我們每月的用度還有個最低保障,這葛正明死了,我帶著兄弟們就吃老本,也沒敢有半點越軌之舉。”
“還算你識相,昨天那夥人你不認識?”劉仁軌問道。
“從來沒見過,前幾日我還尋思帶著兄弟們離開那裡,找點正經營生做做,可是畢竟那些宅子是自己建的,又打理了十幾年,有點捨不得,就這麼一直拖著。沒成想把兄弟們的命給搭進去了。哎!”
“會不會是葛正明的仇人找你們出氣?”李復思忖道。
“不可能,葛正明和我們的關係沒人知道,我都是和他或者朱二直接聯絡的。真是不知道這夥人是從哪裡冒出來了”柳三委屈的說道。
“哈哈……你這強人告狀可是千古第一回啊!你沒死之事可有人知道?”李復笑道。
“他們要是不下山尋我,就沒人知道了,那山崖那麼高,我也沒想到能活下來,當時是真讓他們追急眼了。我怕他們城裡有眼線,就故意打扮成了乞丐摸樣,沒人認得出我了。”
“好,你先在衙內住下,我們馬上調查這件事,倘若你說的是真的,我們自會為你做主,要是你胡說八道,我們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多謝胡縣令,我說的句句屬實”
張芳帶著柳三下去了。
“劉大兄,你怎麼看?”李復問道。
“既然不是尋仇,柳三又沒錢財,那這夥人便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佔了這陰陽澗,看來近幾日陰陽澗會有大事發生。”
“不錯,這個柳三我想用起來。”
“嗯”劉仁軌贊同的點了點頭。
柳三換好衣服捯飭了一番,還有模有樣的,前來拜謝李復收留。
“你也曾算這富春縣的一個人物,這幾年做強人委屈你了,我與劉縣尉商量過了,你要是願意,今後就留在張大帥手底下做個不良人吧”李複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柳三。
柳三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到李復真誠的臉,一下子被感動了,這些年為葛正明鞍前馬後的,就沒被當過人,沒想到這胡縣令這麼寬厚,當即表了忠心。
“呵呵……”李復笑道,“柳兄忠義可嘉,這是富春百姓之福,當務之急是查出那夥歹人的來歷,好將他們一網打盡,你可願意出一份力”
“如若能讓他們伏法,我願捨出這條命”
“好!我即刻安排。”
玄苦大師一直在修養,王子澄又被派去護送許昂上了祖龍觀,張芳、孟封等人一是太扎眼,二是還要巡街,只能麻煩蘭天行和千面張了,二位也很痛快地答應了。
李復安排三人喬裝悄悄去陰陽澗查探一下,柳三自告奮勇帶頭,在那這麼多年了,陰陽澗哪裡長什麼草,哪裡開什麼花,他都知道。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上山,他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