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的事情,三人的關係變得親近了許多,氛圍也更加的輕鬆。
三人都屬於見多識廣之人,話題也是天南海北無所不談。
不論一個人談什麼話題,另外兩個人都能跟得上節拍,一時間都升起一種知己之感。
當然,陳景恪是收斂著說的,只顯露出符合大唐水平的認識。最多稍微引入一點新意,生怕說的太多把另外兩個人給嚇著。
不過即便如此,也讓李承乾兩人感到震驚不已。
而透過聊天他也判斷出,李承乾和杜荷都是胸有丘壑之人,說一聲時之豪傑一點都不為過。
越是如此,他就越為前世兩人的遭遇感到惋惜,希望這一世都能有個好結果吧。
話題不知怎麼就轉移到了文學方面,兩人對陳景恪的那幾副對聯一通誇獎,讚譽最高的還是那首《賈生》。
他們有意略過了內容,只說詩的格式和詩體。
李承乾更是盛讚:“此詩有開創一家之氣象也,不知景恪可還有佳作?”
陳景恪心中沉吟,長孫無垢的哮喘得到控制,估計活個六七十歲沒啥問題。
只要有她在,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應該是穩如泰山,不如就賣他一個好吧。
想到這裡他就說道:“也不瞞大郎,這確實是一種新詩體,有成熟的格律要求。”
李承乾驚訝的道:“哦?不知可否見教。”
杜荷也同樣非常好奇。
陳景恪並沒有直接說詩體的事情,而是先講起了歷史:“自永嘉之亂以來華夏陷於戰火,漢家不復當年之強盛……”
“這種情況體現在文學上,就是其作品纖構、狹小,過分追求詞采的華麗,而缺乏內在的比興寄託,浮豔綺靡的文風充斥文壇……”
“我大唐披荊斬棘重立社稷,使漢家得以復興……新朝新氣象,在文學上也當掃除此靡靡之音……”
“提倡風雅興寄,復興漢魏風骨……我大唐的詩作當氣象萬千,雄渾博大,開創屬於自己的新世界……”
“如此才能配得上我大唐盛世。”
李承乾聽的非常興奮,然而他並沒有被幾句話就衝昏大腦,而是理智的道: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呀,齊梁詩風傳承數百年影響深遠,豈是說革新就能革的了的?”
杜荷也附和道:“是啊,若沒有足以說服大家的作品,讀書人也不會響應的。”
陳景恪胸有成竹的道:“怎麼沒有,有一首《賈生》就會有第二首第三首第十首……”
“我們不光要一改齊梁詩風的靡靡之音,還要在此之上發展出更多的詩體詩風……”
“在詩體上我們不但要繼承前人的五言七言,還要在此基礎上發展出屬於我們的絕句和律詩……”
“詩風上我們要有‘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這樣的山水田園詩。”
“要有‘秦時明月漢時關,千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樣的邊塞詩。”
“要有‘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樣的浪漫詩。”
“還要有‘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這樣的現實主義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