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的懷抱很溫暖,很結實。
回家的路上我與他說話,他也不會愛答不理,阿兄果真變了。
我心裡高興著。
王家村快入冬了,在連續幾個月的書信後,我終於收到了哥哥的回信,我每日盼著他,等著他。
我期待見到哥哥,卻又失落,又害怕離開王家村,離開竹林小院,離開阿兄……
我也不知為何會生出這種想法,見到哥哥我是高興的,在哥哥那得知燕州不能安定時,我第一時間想要勸說哥哥留下來。
哥哥似乎察覺了我的心意,他揭露我的心意,這讓我恍惚察覺,自己對阿兄,已經,已經有不同的感情了。
伴隨著這種想法,離開與初起的情意交織,讓我變得難受與痛苦。
阿兄會不會也有這種感覺,他會捨不得我嗎?
離去前夕,阿兄把身份魚符交還與我,還說從此各不相欠。
我的心,霎時撕裂了。
我忍著委屈,問阿兄往後能不能在回來,他不答我。
阿兄不想我回來……
阿兄早就想撇掉我這個包袱……
我想再爭取一次。
我鼓起勇氣又問阿兄,往後能不能來鎮上看看我。
阿兄還是不答。我垂下眸子,暗自傷神。
“若我去了鎮子,有空便去看看你。”阿兄應我了,他答應會來看我。
這幾日的陰鬱,在得到他的許諾,都仿若不存在了。
我和哥哥在鎮上開了藥鋪,我還是會隔山差五回竹林小院,阿兄也沒說什麼,倒是每次回去的時候,我在堂屋陪著王叔周嬸談話時,阿兄也都一直坐在一旁。
我偷瞄的時候,還看見了阿兄在笑。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我回來開心,還是因為王叔和周嬸開心他才開心。
但是王叔周嬸見著我開心,那阿兄也就開心了。
既如此,往後我常回來便是。
新年將至,周嬸叫我和哥哥去竹林小院過年,我自然願意的。
我給阿兄帶了糖葫蘆,哥哥贈了一副棋盤,我還沒見阿兄下過棋呢,原是才知道,阿兄的棋藝竟然這般好。
就連哥哥也略輸一籌。
雪下大了,夜也深了,臨走時,阿兄送了我一枝白梅。
可哥哥提醒我,阿兄是要去京城的人,他若考得功名,便不會再回來。
那是我第一次失聲,我知道,從一開始正視我對阿兄這份情意的時候便知道。
只是我從未肖想過什麼,阿兄不知我的身世,倘若他知道了,會如何?
哥哥要我放下,我放不下。
若阿兄當真考得功名留在京城,那我便收起這份情意,過好自己的生活,我還是會在清平鎮,逃避沒有用,欺騙自己也沒有用。
我把對阿兄的心意,都宣洩在那場踐行的酒水裡,那一夜我睡得很沉,仿若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見我摁著阿兄,膽大包天的親了他。
他沒有回應我,卻摟著我,在我耳邊呢喃著我聽不清的話,我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和氣息。
仿若在他懷中睡了一夜,可醒來這些都沒有發生,我確定那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