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瑞茲瞥了一眼哈登,毫不在乎形象地向地上啐了一口,說:“呸!他們要是愛國敬業我現在就讓安德森退休,你現在就給我拍馬上任陸軍總元帥!”
哈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康瑞茲收斂了面容,又接著說:“好了,這件事你們做的很好,今天我讓你們來是表揚你們的,你們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康瑞茲又看向了克林頓,接著說:“克林頓,我聽報告說,激流鎮調查小隊的隊長是你的外甥?”
克林頓點點頭,說:“是的陛下,他是我的外甥馬蘭·克林頓。”
康瑞茲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頭,說:“他父親就是入贅你們家的那位吧?”
克林頓又點點頭,說:“是的,是他。只不過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他了,陛下您也知道,他是閒不住的人,他說是入贅到我們家,其實不過是不想被妻子孩子束縛罷了。”
康瑞茲笑了笑,說:“是啊。他是荒野中的遊俠,可不是你家裡的遊俠。”
克林頓嘆了口氣,說:“他是個偉大的人。而這種偉大唯獨與他的妻子和兒子無關。”
康瑞茲又說:“的確。無論從公德還是私德來看,他除了風流成性以外幾乎是完美無瑕的。我很希望成為他的朋友,但我不會希望成為這種人的親人。算了,不提他了,說說你的這位外甥,馬蘭·克林頓,他是個怎麼樣的小夥子?”
提起馬蘭,克林頓不禁微笑起來,說道:“馬蘭哪,馬蘭可是個很好的小夥子,他和他父親一樣,劍術精湛,觀察力極為敏銳,他今年二十歲出頭,卻快要進階白銀了,而他平時訓練刻苦,機敏過人,正好我膝下也沒有兒女,我想把以後的克林頓家就交給他了。”
康瑞茲點點頭,說:“我知道了,畢竟虎父無犬子,等他執行完這次任務給他升個少校讓他去科絲塔娜中將身邊吧,帝國需要新血了。”
克林頓平靜了下來,按住內心的喜悅,行了個軍禮,說道:“謝陛下賞識。”
康瑞茲點點頭,又說:“既然如此,那麼馬蘭傳來的真兇應該是殺戮之神厄瑞斯努的信徒這件事就很可信了。”
哈登這是點了點頭,說:“沒錯,陛下,從他們的手段、武器裝備、戰鬥素養再結合目前我國各大教會的情報來看,應當是殺戮之神厄瑞斯努的狂信徒乾的。”
康瑞茲眉頭微皺,說:“這個無常者要幹什麼呢?奧術復興以來,神祇對世俗世界的掌控越來越弱,對於這個世界的管理範圍也在逐漸減小,十幾年前魔法革命以來,各大教會的力量也逐漸衰弱,只有幾大善神的教會還保有著從前的榮光,無數弱小的神祇逐漸隱沒在歷史中,已經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殺戮之神厄瑞斯努要幹什麼呢?”
哈登接過話題,說道:“陛下,可能是他想要再次掀起一場戰爭,畢竟他的信徒殺死的人越多,他的力量就會越強,在戰爭中,殺人再正常不過了。”
康瑞茲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他未免也太猖狂了。算了,先不管這些,神祇的事情我們可管不著。哈登,你們還是把重點放在對羅埃人的情報工作上。我們需要這場戰爭,各地暴動勢頭越來越高漲了,我不信這背後沒有那群愚蠢的保守派的影子,但只要開了戰,他們也就掀不起多大風浪了,一旦發現他們有一丁點幫助暴動的兆頭直接以叛國罪論處,知道了嗎?”
哈登和克林頓都點點頭。
康瑞茲接著說:“同時國內的工作也不能放鬆,不光是那群保守派,各大教會也要盯緊了,發現邪神信徒直接依法處理,中立的神祇和善神也要留心,我不希望他們有再次控制世俗世界的機會。”
哈登點點頭,說道:“我明白,陛下。神祇的歸神祇,而您的永遠歸您。”
康瑞茲點點頭,說:“好了,你們下去吧。”
哈登和克林頓行了個軍禮,克林頓轉身開啟了門,二人一起退出了書房。克林頓把門輕輕關上。
康瑞茲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哈登和克林頓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他要應付無數政見不同的大臣,還要琢磨接下來的仗怎麼打,他太累了,他想要休息,可他不能休息,一旦他稍稍放鬆手中的權力,這些大臣、貴族們就會像餓狼一般撲過來,撕扯著他的權柄。這麼一來,自己是輕鬆了,可帝國怎麼辦呢?自己的子孫後代怎麼辦呢?塞古帝國還會是波尼亞家族的塞古帝國嗎?他不敢去想,他不敢也不想成為家族的罪人、帝國的罪人。
康瑞茲嘆了口氣,回到了座位上,用手指敲了敲左手邊的一塊鑲嵌在桌子上的藍色寶石,緊接著,門外的侍從敲了敲門,進來了,又行了剛剛那套複雜的禮,說:“陛下。”
康瑞茲面色嚴肅地說:“宣陸軍總元帥安德森大元帥覲見。”
侍從弓了弓腰,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行了那另一套複雜的禮,退了出去。
幾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照在康瑞茲的臉上,使他懷念起在外征戰的日子。他喃喃自語著:“羅埃人……厄瑞斯努……暴民……哼,在帝國的鐵騎下,不過都是些惹人厭的雜碎罷了。”陽光下,康瑞茲的臉顯得格外冷酷,這位鐵血君主,卸下了自己偽裝的枷鎖,他要讓世人知道,那個戰場上不倒的旗幟、鋼鐵壁壘,那個屠夫,那個劊子手——康瑞茲·波尼亞回來了,回到他賴以成名、賴以生存的戰爭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