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點點頭,賈瑛畢竟是出自公府,在朝堂百官眼中,總還是勳貴自家人。
“但咱們可以扶持一人出來,與岑平南爭上一爭,只是這就需要大夥兒的支援了,如果還像上次那樣,各懷心思,各行其是,那大夥兒還是趁早散去。”
“賈家不缺功績,賈家也不缺皇恩,我之所以還願意與諸位坐在一塊兒相商,那是因為咱們祖上幾代人的情分,我代表賈家已經做了賈家該做的,那諸位呢?”賈瑛環視眾人正色問道。
勳貴之間,因為自老北靜王死後,沒有一個資歷和能力都十分出眾,且讓眾家心服的人將勳貴凝聚在一起,導致各家都有各家的心思,大有分崩離析之象。
且以往眾人總將他看做一個晚輩,這是不對的。
起碼在賈瑛自己看來,這樣被人輕視,不好。
但他要做的事情,朝中不能缺少盟友,而勳貴天然利益上的緊密關係,正是他所需要的,但不是必須的。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要讓眾家承認自己的地位,也為即將到來的西進北征,做一些準備。
西軍之中的將領,不少都與各府有聯絡,各家的支援對於賈瑛掌控軍隊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賢侄這是哪裡的話,大夥兒今日來此,不正是為了賢侄而來嗎,我們都老了,拼不動了,今後如何,全都看你們年輕一輩了。”馬尚德開口說道:“只是決不能看著祖宗留下的繼業,斷送在咱們這一代手中。”
柳芳也點點頭道:“賈瑛,你也不必為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咱們勳貴打斷骨頭連著筋兒,大夥兒心裡也都清楚著呢,當然......”
柳芳環視眾人:“誰若想不明白,那就是與咱們眾家為敵,到時候該怎麼處置你自己定奪,大夥兒不會有二話。”
水溶也點了點頭。
賈瑛則看向了藍樞。
“父親說了,西軍中還有不少舊部,今後世叔讓他做什麼直接發話就是了,只是父親多年戎馬,又經連日守城接敵,舊傷復發,身子不適不能前來,還請世叔擔待。”藍樞說道。
賈瑛心思一動,藍田玉到底是沙場宿將,大概是看出了什麼,當下笑著點了點頭道:“府裡有幾根遼東老參,你帶回去給你父親把,代我向藍侯問好,有機會再去拜會。”
柳芳則問道:“賢侄方才所說與岑平南相爭之人是誰?”
“宋律。”
“宋律?備倭兵的那個宋律?”
賈瑛點點頭。
柳芳道:“他的資歷未免淺了些,與岑平南這等老將相比,只怕不佔多少優勢。”
“可岑平南在北地沒有什麼嫡系,而宋律手中卻又一直剛剛立下平叛大功的備倭兵,我手中還有原先遼東邊軍的數萬匹戰馬,兵部左侍郎昨日就向我討要這批戰馬,不過我沒有當場答應,想要戍守遼東,就不能沒有兵,這就是宋律的優勢。”
“此人,可靠嗎?”
“那就要看諸位今後怎麼做了。”
柳芳與馬尚德幾名老一輩交換過眼神後,最終點頭。
“好,那就他了。”
正當此時,林之孝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二爺,宮裡來了旨意,是給您的。”
“來了。”賈瑛心中一動道,他倒是未曾想到,會這麼快。
......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滋靖寧伯賈瑛自入仕以來,任惟勳德,志識明劭,御叛折衝,茂績華彰,悉承明命,可進為侯,蔭恩一世,餘並如故。欽此。”
“靖寧侯,咱家恭喜了。”
宣旨的是戴權,此等禮遇,不可謂不厚。
昨晚嘉德所言“藍田玉以西寧侯節制西軍”,言外之意,就是說賈瑛會以侯爵的身份前往西軍,不過會是什麼侯,賈瑛就猜不到了。
賈瑛恭手結果聖旨,滿臉笑意向戴權說道:“公公勞動,今日府中遇喪,招待不周,還請公公擔待,可入內歇歇腳再回宮不遲。”
“靖寧侯節哀,咱家就不多留了,陛下那邊......”
“明白,明白,我送公公。”
“貴府客多,靖寧侯留步吧。”
府門外,賈瑛向坐上轎子的戴權道:“今日不便,改日再去拜會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