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瑛未經歷過這般場面也就罷了,賈母賈政這些都是歷經過兩朝的,對於宮裡歸省之事多少是有了解的,若真是規制戌時才能離宮,他們也不必一大早便候著了。
“二爺說,不必心急,可讓府裡用過午飯,再接駕不遲,那邊一有訊息,便會報來。”喜兒繼續說道。
賈政等人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
喜兒回稟之後,便又往宮城而去,繼續哨探,賈政等人則是去見了賈母,將賈瑛所言一應說了。
二更天便忙碌起來,五更天便早早用過辰食,兩三個時辰過去,眾人也已腹中空乏,索性便命人準備午食,一邊用飯,一邊等候。
未正已過,宮門外賈瑛身著披掛,即便是以他的體能素質,也覺得腿腳痠困。後面這些士兵,更是覺得勞苦,賈府眾人還能抽空用個午飯,可他們卻不行,肚子再餓也得忍者。
宮城之外,任何無禮舉動,都是對天家威嚴的褻瀆。
賈瑛看了身後計程車卒一眼,喊來親衛道:“告訴大夥兒,且忍耐片刻,回頭爺請他們的東道,酒水烤鴨管夠。”
親衛轉頭將話一一傳遞下去,果真士氣一振。
賈瑛則是離了隊伍,向宮門走去。
承天門他走過不少次了,城門的守衛,大多也都熟悉,平日裡也沒少用銀錢交通,為的就是今後行事方便。
宮城的守將見賈瑛過來,也沒有喝止,而是迎了上來。
“世兄。”
宮城守將是相熟之人,理國公府的三房庶子柳旭。
說來也是好笑,嘉德因為遇刺一案,拿下了幾名開國勳貴的都統之職,下令整頓宮城防務。
可開國勳貴,就像是捉不完的老鼠,拿了大的,小的又冒了出來。
來來回回,兜兜轉轉,還是沒能將開國一脈從禁軍中剔除出去。
想來也是,禁軍的選拔,多是從忠良之間選拔出來的,京中願意入軍中吃苦受累的,還能保證忠誠沒有太大問題的,貌似除了勳貴,也沒別的人家了吧?
什麼叫與國同休?
規矩森嚴的禁軍都是如此,那油水頗豐的兵馬司、巡防營,甚至天牢、詔獄上起獄司,下至獄卒牢頭,多多少少都有勳貴家的影子。
隨著賈瑛在京中待的時間越久,越是覺得賈家是真的廢。
鎮國公家,一等伯牛繼宗,到現在還在為自己起復而奔走,他家的子弟也多在軍中,上次在大同邊鎮,就曾遇到一個牛家的子弟,雖說與主脈遠了些,可也是正兒八經的鎮國公府後裔。那會兒正在大同邊鎮當哨長,而且還是隸屬夜不收。
聽說,當初第一個傳回匈奴大軍南下的訊息的,就是他。他麾下的一哨人馬,只活了他一個。
再看理國公家,柳芳如今依舊是京營的都統,柳旭被選入了禁軍。
修國公府候效康不怎麼中看,但他的兒子如今卻在楊佑麾下,支脈的一個同輩兄弟,則是把持這天牢獄司之職,不少勳貴家的子弟,都在他手下當差。
別小看了天牢,那裡面關押的犯人,非富即貴,即便是那些江湖犯禁的武夫,都有一筆不菲的家當,這些可都是財神爺啊!
就連賈瑛掌握的兵馬司裡,也有勳貴家出來的旁支子弟。
再看看賈家,若非他自己橫空出現,兩府就只能指著一個元春延續榮光。
賈家的女人,多數都要比男人強,可這年頭,女人......呵呵。
不過,如今卻是有了不小的改變。
兵馬司新近招募的書吏,有好些個是賈瑛從族學裡挑出來的,堪堪入眼,算是速成班畢業的。
還有一些,頭腦聰穎,口齒伶俐的,則被賈瑛扔給了賈芸。
不是全都打發到雲記,而是交給他培養,將來門頭溝那邊到處都是用人的地方,他如今,只嫌人少不夠用。
還有一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就只能當豬養了。
“柳兄,可否行個方便?”
大家都是勳貴,賈瑛自也不會太過客氣,顯得矯情。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世兄只管說就是了。”柳旭有種軍中漢子的豪爽,不管真假,賈瑛還是很喜歡這種性格的,大概是他與士兵混慣了的緣故。
“給戴公公遞個話兒,就說賈瑛等他回個話兒。”
賈瑛沒說回什麼話,事關後宮,外男不可胡亂打聽,不過相信戴權能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