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聞言點了點頭:“倒也是好事,可你身份畢竟不同,有什麼指揮下面的人去做便罷了,何苦自己親自上場。罷了罷了,外面的事,我也管不了,只是尋你回來問問。”
王夫人那邊看向賈瑛的神色也顯得親近了許多。
不過多時,宮裡又派人來傳信兒,催促賈瑛陛下還等著他的自辯摺子呢。
賈瑛也沒再繼續拖下去,而是將已經準備好的奏疏,以及一些供狀讓小太監帶了回去,轉遞御前。
“二爺,鞏大人進京了。”
“哦?人在哪裡?”賈瑛向喜兒問道。
與匈奴的大戰結束後,朝廷論功行賞,賈瑛湘軍營的大捷是自嵐縣開始的,一直到奪取偏關之前,嵐縣縣令鞏尚仁給湘軍營提供了不少幫助,兩人算是結下了不錯的私交。賈瑛也發現,這位鞏縣令雖然只是舉人出身,可自身才幹卻要超過大多數進士出身的縣令。
回京之後,便向朝廷舉薦了鞏尚仁。
以賈瑛如今的身份,舉薦一名縣令,還是很容易的。
吏部的錢尚書與賈家交好,還有馮恆石這一大強援,而鞏尚仁在嵐縣一戰中本就有不小的功績,再加上他也算是危難之機收留了水溶,賈瑛的保舉疏很快就獲得了透過。
鞏尚仁被召入京述職。
說是述職,其實只是升遷的一種說法兒罷了,他一個七品縣令,還遠遠沒有述職的資格。
京官難遷,雖有賈瑛的保舉,還有水溶從旁說好話,但也僅僅是一塊兒敲門磚罷了,鞏尚仁想要真正留在京裡,還需要入宮面聖之後,才會有最終的論斷。
不過一個縣令,能得皇帝召見,這本身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攻打人在城南的驛站下榻。”
賈瑛喚上喜兒出門騎馬而去。
城南驛站。
“鞏大人,久別重逢,京中可還習慣?”賈瑛看著依舊是一襲布衣素袍的鞏尚仁,抱拳問道。
“賈大人,不,該稱呼您靖寧伯了,還要多謝您與北王爺的保舉提拔之恩。”一番相處,鞏尚仁與賈瑛之間也算是相熟了,此刻見面,也不再似以往那般古板,反而開起了玩笑。
“你也知道,我這個伯爺不過是個虛的,你我之間也不必那般客套,叫我賈瑛就是了。”賈瑛相交的外官並不算多,除了柳雲龍和張子辰兩位南疆同鄉,之後就是這位鞏縣令了。
“禮不可廢,上下有別,我還是以大人相稱吧。請進。”
賈瑛不置可否,邁步走了進去。
“驛站簡陋,大人請坐吧,我去喚當槽兒的上茶。”
“不用麻煩了,你既然入京,我自然是要做一回東道的,已經讓人在會賓樓定了位子,待會兒一道過去。”
鞏尚仁也不矯情,當即坐了下來。
“你何時入京的?”賈瑛問道。
“兩日前到的,已經去吏部報備過了,等待聖人召見。”
“兩日前?怎不早些來找我?”
“本應親自過府拜會的,可我囊中空空,大人之家又是世代簪纓之家,下官總不好空著手過去,思來想去,還是修書一封的方便。”鞏尚仁倒是說的一口大實話。
賈瑛也不覺得有什麼,他反而更欣賞鞏尚仁的這種性子。
聽水溶說,當初鞏尚仁連他的王府官都敢回懟,性子不是一般的剛。
賈瑛倒是響起了前世的一人,只是不知鞏尚仁的剛,能不能及得上那位。
賈瑛看著身上還穿著帶補丁衣衫的鞏尚仁,驛站提供的房宿也是最簡陋的那種,出聲詢問道:“嫂夫人和家眷呢?”
“未曾隨我一同入京,秀娘帶著孩子迴向下陪我的老母親了,京居不易,就不要讓她娘倆陪我一同受苦了。”
閒話幾句後,賈瑛站起了身來,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今日到會賓樓為你接風,你可莫要拒絕。”
鞏尚仁笑了笑道:“下官吃了半輩子的醃菜窩頭,正想體會一番京中的山珍海味呢。”
“山珍海味沒有,酒水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