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戴權想著該如何回稟嘉德之時,卻聽殿外有太監請奏道:“陛下,繡衣衛竇大人殿外請求覲見。”
“宣!”
竇章走了進來,看到殿內的眾人,神情微微一愣,隨即才向嘉德拜道:“陛下,臣有本奏。”
嘉德看著一改往日行事風格的竇章,微微一愣。
繡衣衛是皇家親衛,負責稽查各方,通常繡衣衛的摺子都是透過司禮監直呈御前的,今日竇章忽然入宮奏本,朝堂是又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呈上來。”
嘉德結果竇章的奏章匆匆瀏覽一邊,神色微微一凝,看向竇章問道:“事情可屬實?”
竇章急忙回道:“陛下,因為使涉皇室郡王,臣不敢不慎,臣收到訊息後,便命人親自前去檢視,肅忠郡王和賈瑛的大軍確實駐紮在山陰,不過繡衣衛的人無法靠近,肅忠郡王已經帶兵將通往山陰的所有道路都封鎖了,北靜王爺和王總督也下了軍令,北上大軍繞道山陰。”
“楊佑如何了?”嘉德沉聲問道。
“目前為止,肅忠郡王並未染疾。”竇章回道。
“水溶和王子騰好大的膽子,這種事情都敢瞞著朝廷!還有賈瑛,給朕的奏章中居然隻字不提此事!還有楊佑那個混賬,他以為他是誰,是有三頭六臂還是九條命,居然聯合賈瑛一起瞞著朕。”
嘉德臉色之上閃現一絲怒火,話語之中卻又一絲擔心。
“吩咐下去,此事不可張揚,尤其是不能傳到太妃那裡,擾了她老人家的情景。”
“臣遵旨。”
“陛下,發生了何事?”
傅東萊面帶疑惑,開口問道。
嘉德沉默片刻後,方才向眾人說道:“山陰一地出現了天花,賈瑛和楊佑的大軍中有士卒感染瘟疫。”
說著,又將奏章讓戴荃拿去給眾人看。
待眾人看罷,嘉德復又開口道:“下旨給水溶和王子騰,讓他們將山陰的情況如實上奏。另外再派太醫院的太醫即可前往山陰,還有......將楊佑給朕帶回來。”
......
賈府。
許是憂思過度,在收到賈瑛安然無恙的訊息後,黛玉緊繃的心放鬆下來,隨即人便病倒了。
頭腦昏沉的黛玉,這日午間在丫鬟紫鵑的服侍下用過藥膳剛剛休息下。
紫鵑方才轉身出了房門,隨即便聽到屋內黛玉一聲驚呼,急忙跑了進去。
只見黛玉伏在床榻上,嘴角掛著絲絲殷紅,地上隱隱有血跡可見,嘴裡輕聲呢喃這:“瑛二哥哥。”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紫鵑頓時慌了神,急忙上前攙起黛玉躺好,又向身後的雪雁說道:“快去通知老太太。”
另一邊李紈正做著女工,卻沒來由的心中一悸,繡花針扎破手指,血跡滴落在素白的紗絹之上化作一朵血色梅花。
雲記總號,正在整理賬簿的齊思賢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筆尖的濃墨滴落,弄髒了剛剛才整理好的賬冊,卻不自知,目光情不自禁的望向了西方。
而連日來一直待在雲記的報春綠絨二人,同樣雙眸無神,面帶痴怔,看向遠方,似乎有什麼令她們不安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山陰城外的湘軍大營中。
賈瑛依舊沒有從昏睡中醒來。
才不過半日的時間,賈瑛的身上就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紅疹,由四肢漸漸向胸口擴散。
常榛苓從艾草和升麻葛根蒸煮過的清水,為賈瑛擦拭了一遍身體,昨夜才出現的紅疹上已經開始化膿,賈瑛的熱症似乎又重了幾分。
平日裡湘軍營計程車兵們已經習慣了賈瑛每日按時巡營,只是今天日頭已過了三竿,卻不見自家主將的身影,一時間都有些無所適從。
賈瑛所在的營地,中軍大帳附近百米忽然成了禁區,士兵們哪裡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走出營帳,圍攏了過來,一時間人心煌煌。
楊佑在收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只是卻被木恩賜攔在了營門之外。
“木恩賜,你這是以下犯上,信不信,爺就是斬了你,賈瑛也無話可說!趕快開啟營門,讓爺進去。”楊佑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遍威脅對方。
可一身甲冑守在轅門之內的木恩賜面色平靜,依舊不為所動。
“王爺,今日您就是斬了末將,也休想踏進營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