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恩賜也同樣附聲道:“這位縣令應該是想讓咱們幫他守城吧,不過一個小小的興縣,人口不過五六萬,想要供養上萬人的大軍確實難了些。不過這位縣令可要比棄城而逃的岢嵐縣令強多了,總該見一見的。”
賈瑛點了點頭道:“把人帶過來吧。”
而就在賈瑛接見興縣縣令的同一時間,偏頭關內同樣來了一支人數超過五千人的匈奴大軍,為首的卻是一位衣著華貴的年輕匈奴將領,因為不是每一個匈奴人都有資格穿絲綢做的衣衫的。
這位年輕的匈奴將領看上去與其他的匈奴人似乎不大一樣,沒有匈奴人那種雄壯的身形,樣貌似乎更接近與漢人。
他在一名留守的千夫長陪同下大搖大擺的邁進了偏關軍政衙門,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嘴裡同時問道:“術勿都呢?”
一旁的千夫長回道:“臺吉,大當戶此刻正帶著我匈奴的兒郎們圍攻寧武,準備接應左谷蠡王的大軍。”
臺吉是匈奴人對於望族子弟的稱呼,這位年輕的將領顯然是一位貴族出身。
年輕的臺吉聞言,冷聲一笑道:“他這麼急不可耐的攻向寧武,是怕我搶了他的功勞嗎?札只剌部最英勇的昂沁,何時變得如此的怯懦,連與我公平競爭的勇氣都沒有。”
千夫長似乎並不畏懼眼前的男子的貴族身份,他是札只剌部的族人,術勿都是他效忠的首領,是整個札只剌部最優秀的昂沁,札只剌部的的族人不會因為一個臺吉而失去整個部落的尊嚴。
“塔速爾臺吉,術勿都是草原上的雄鷹,是札只剌部最優秀的昂沁,是他帶領我們拿下了大乾的偏關,您不該這樣侮辱札只剌部族人心中的巴圖爾。”
塔速爾聞言,目光陰鷙的看向眼前的千夫長,冷聲說道:“是誰給你的勇氣,敢這樣與我說話?就連你口中的札只剌部的巴圖爾,都只是博爾濟吉特家族的奴僕,你是想試一試我的刀鋒不鋒利嗎?”
千夫長眼神中充滿了倔強,可最終還是沒有再做反駁,對上塔速爾如惡狼般的眼神,緩緩的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博爾濟吉特是草原的王,是長生天的兒子,草原上任何一個部落,都是他們的奴僕。而眼前之人身上流淌著的正是黃金家族的血脈。
眼見對方低下了頭顱,塔速爾臺吉這才收斂了雙目之中的冷意,說道:“說說吧,術勿都大軍的進展如何?”
千夫長回道:“我大軍沒有足夠的糧草,大當戶在奪下偏關之後,不得不分出一半的兵馬去搜尋糧草,寧武關的大乾守軍有七八千人,還有從偏關潰逃的三千人,僅憑札只剌部剩下的人馬無法拿下一個上萬人駐守的重鎮,大當戶希望您能儘快帶兵馳援,他願與您共取寧武關。”
塔速爾聞言,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他這是在求我嗎?哈哈哈!”
一陣狂笑過後,塔速爾方才說道:“我可以幫他拿下寧武,不過術勿都必須分給我一半籌集來的糧草還有女人!”
只聽千夫長說道:“大當戶說了,女人可以給您,但是糧草卻不行。”
“沒有糧草,他是想讓我麾下的勇士餓著肚子去打仗嗎?”塔速爾話語之中帶著怒氣與不滿。
千夫長搖了搖頭道:“並非大當戶不願意給您糧草,只是偏關之內的屯糧只夠支撐一支萬人大軍,我們的糧草同樣不夠用。”
塔速爾嗤笑一聲道:“術勿都什麼時候變得仁慈起來了,大乾百姓的家裡有的是糧食,把附近的村落縣城都打下來不就有糧了嗎?”
千夫長看向塔速爾,目光中滿是無奈,眼前的臺吉太年輕了,他對大乾一無所知。
“您說的這些,我們已經在做了,只是這裡並非是大乾最富饒的土地,百姓實在太少了,我們打下了兩座縣城,依然沒有籌到足夠的糧草。而且南邊還有大乾兵馬的蹤影出沒,我們沒有足夠的兵力繼續南進了。”
塔速爾聞言好奇道:“大乾的兵馬不都分佈在大同鎮的幾處要塞之地嗎?難道是大乾的援軍?他們有多少人?”
千夫長同樣皺眉說道:“這支大乾的軍隊是突然出現的,人數在七八千左右,就在南面不遠的興縣附近。而且應該不止一支人馬,三天前我們的一支千人的搜糧隊,在興縣附近的馬河口遇到了一支超過千人的隊伍,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像是大乾的繡衣衛,我們損失了兩百名最英勇的兒郎。”
“繡衣衛?”
塔速爾眼中忽然閃出了一絲精光,大乾的繡衣衛兇名在外,即便是草原之上都曾流傳著他們故事。而且塔速爾的母親是一位漢家官宦女子,他曾經聽母親說起過,繡衣衛是大乾皇帝的親軍,只有大乾最尊貴的貴族出行才有資格讓繡衣衛隨同護衛,這些人往往是大乾朝廷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