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聽到你的大名,才決定進入虛空的。”
其他修士也點了點頭,深有同感。
這些坐在星船上的修士,大多都是安樂的故人的後人、弟子,他們的父輩、師長,大多隨天人山一起深入虛空,再也沒有回來。
而在他們記憶中,父母、師長在提到安樂時的語氣,總是敬佩非常,還帶著淡淡的惋惜。
若非陳劍南報出無虛道祖的大名,他們大概也不敢貿然跟隨。
不過眼下,安樂給眾人的感覺,很是平易近人,看不出所謂“道祖”的姿態。
“倘若成為道祖就要高高在上,端起架子,拿出威勢壓人,藐視眾生……那這道祖,不當也罷!”
安樂環顧四周,誠懇說道:“老實說,你們也沒必要整天叫我道祖,我們既走在一條道路上,又有相同的志向,不妨以道友、同志相稱。”
守墓人聞言表情一僵,他乃是安樂的徒孫,要是安樂和其他人互稱道友,他的輩分不就憑空矮上了一截?
“同志?”
羅洛若有所思,喃喃道:“這個稱呼倒有意思得緊。”
“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為何會被叫做道祖了。”
這時,陳劍南驚奇道:“在這艘星船上,虛空的汙染居然不算太強,是這條天河的作用嗎?”
經他一提醒,眾多煉虛修士也紛紛驚覺。
他們看向周身,這條天河已經深入虛空之中,四面八方都是無邊無際的漆黑,只有天河中星辰的微光閃爍,這種景象,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不安和恐懼,彷彿在黑暗中隨時可能鑽出不可名狀的存在。
正常來說,抵達這樣的深度,虛空氣息的濃郁程度,早已達到需要修士們不斷煉化對抗的程度。
可在眾人的感知中,虛空秘力雖依舊存在,但卻沒有那種霸道殘酷的特性,反而……有些溫和,像是從狂暴兇猛的餓狼,被馴化成了溫順可人的綿羊。
立刻有人大喜過望,盤膝坐下,開始煉化這溫和的虛空秘力。
大部分人都猜測這是星船、天河的效力,只有紅映雪他們知道,這絕對是安樂的手筆!
守墓人不由得悄悄的看了一眼安樂,心中暗歎:“師祖在虛空上的造詣,已經完全不是我能看懂的了。”
星船平靜的向前駛去。
但不多時,船上的人們就發現,星船下的天河正在逐漸暗淡,星沙與星沙間的距離慢慢增大。
即便這種衰弱此時還並不明顯,但可以預見的是,湧動的天河終將有斷絕的時候!
顯然,先前那壯麗的神通固然強悍,卻也不可能支撐他們抵達虛空中的彼岸。
到那時,才是真正凶險的時刻。
不知不覺間,星船上的氛圍凝重了許多,不少人臉上面帶愁容。
安樂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卻沒有告知真相,比起語言,永遠是行動更有說服力。
與此同時,安樂盤膝坐在星船船頭,貪婪的吸收著虛空的力量。
在他的丹田中,混沌神樹依舊遮天蔽日,只是眼下,在刻著道紋的樹幹上,又鐫刻著一些漆黑的紋路,看上去古老且神秘。
它們和道紋有相似之處,但更像是一種符文。
那是虛空中的符文,也是安樂用來闡釋虛空大道的方式。
從根源上說,虛空符文顯然比安樂掌握的道紋要強大、純粹,但想要將它鑽研透徹,要花費的時間估計要以數萬年衡量。
安樂不可能直接拋棄以往的大道理解,讓它們被虛空同化。
故而,他選擇的方式是,將虛空符文刻印下來,刻在混沌神樹上,用虛空符文與從前的道紋相互印證、相互破譯,從而開發出更多的用法。
此時此刻,外界湧來的虛空秘力,經過吐納,融入神樹的符文上,使其愈發幽暗深邃。
這個符文,倘若粗淺的翻譯過來,意為——
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