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黨一向都很厲害!不厲害也不能形成如此龐大的勢力,左右三代君王的朝政!”魏忠賢冷淡道。
王體乾嗯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東林黨保舉韋寶為翰林院侍讀學士,這件事情,韋寶肯定會知道,到時候韋寶就會與東林黨靠攏。”魏忠賢問道。
“這麼大的事情,得全憑九千歲定奪,屬下不方便說。”王體乾小心翼翼的道,他在魏忠賢面前一向都是小心翼翼的。
“咱們是自己人,放心說沒事。”魏忠賢道。
“我覺得應該順其自然!因為如果九千歲想拉攏韋寶,而現在阻礙了東林黨為韋寶加翰林院侍讀學士官銜的話,韋寶難保不嫉恨在心。倘若九千歲不想用韋寶這個人,他已經是朝廷命官,又是剛入仕途的新人,想抓韋寶的把柄不容易,更何況陛下已經看上了韋寶,若要對付韋寶,只能暗殺!那就更不該讓外人覺得九千歲對韋寶過不去。”王體乾道。
魏忠賢點了點頭:“還是你想事情周全!本來咱家還拿不定主意,那就呈送給陛下御覽吧!”
“可這樣一來,以後韋寶那小子會不會被東林黨拉攏過去,成為九千歲的阻礙?”王體乾故意多問了一句,他一直掩飾的很好,除了他和韋寶本人,只有兩個人手下最親近的數人知道王體乾與韋寶早已經暗中勾結在一起,王體乾不擔心洩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已經對韋寶的團隊很放心了,韋寶手下人做事很機密。
“韋寶不傻,是跟咱們在一起好,還是跟東林黨在一起好,他自然能分得清楚!不傻不瞎就能看明白朝中大權究竟在誰手裡。”魏忠賢自通道。
“九千歲說的是。”王體乾笑了笑。
當天晚上,朱由校看見了保薦韋寶的奏本和內閣的票擬。
見全體閣臣聯名保舉韋寶多項官職,尤其是翰林院侍讀學士這一官職,朱由校知道掌握在朱延禧等東林大臣手裡,這讓朱由校很意外。
朱由校不愛理政,卻並不是對朝政一無所知,尤其閹黨與東林黨鬧的不可開交的事情,他不想知道都不可能,張皇后時常在他面前提起,要求他不要重用閹黨。
關鍵是在朱由校眼裡,從來沒有將魏忠賢的手下人當成過什麼閹黨,他想讓魏忠賢幫自己理政,想讓魏忠賢挑大樑,用人不疑,用人不疑嘛,魏忠賢要挑大樑,手下肯定得有一定的人手。
朱由校是見識過東林黨的勢力的,當初的萬曆鄭貴妃以及父皇的東李多名囂張?還不是統統被東林大臣給趕下了臺?
雖然東林黨幫助朱由校登基,但同時,東林黨也在朱由校心裡留下了很強大的印象,朱由校是刻意用魏忠賢去制衡東林黨。
一方面他對朝政心灰意冷,覺得自己能力很差,根本不是當皇帝的料,另一方面他又不可能放棄大權,只能委託他人代管,自己的貼身太監,自然是最適當的人選。否則,總有一天,東林黨大臣會成天命令他這個當皇帝的做這個做那個,沒完沒了!
當皇帝的人只會厭惡大臣,絕不會厭惡太監,因為太監都是順著皇帝的意思來,怎麼甜,怎麼給皇帝對症下藥,絕不會搞良藥苦口那一套。
“現在事情就簡單了,明日下午,找閣臣入宮談韋寶恩賞之事!”朱由校對毛修永道。
毛修永是客巴巴的貼身太監,也同樣是朱由校的貼身太監。
客巴巴與朱由校,幾乎什麼都共享。
“是,陛下。”毛修永當即答道。
“陛下,現在就不怕有人再亂嚼舌根了,所欲閣臣一致贊成陛下恩賞韋寶。”客巴巴提醒道:“真該讓張皇后看看。”
“對的,你不說,朕險些忘了。”朱由校點頭之後,對毛修永道:“明日下午朕見閣臣,也讓皇后來,讓皇后在後面聽一聽!省得她一直煩朕!真要讓皇后知道,大臣們之間,遇事也是會商量的,沒有必要什麼事情都由朕親自去做,那樣的話,還要那些閣臣幹什麼?還要數萬大臣做什麼?大明的事情,都讓朕一個人做嗎?”
“是,陛下。”毛修永答應。
“好了,陛下,早些歇息吧?”客巴巴柔聲道。
“再等一等吧,還很早,朕還有一點活沒做完,奉聖夫人要是困了,就先就寢吧?”朱由校溫馨的看著客氏。
雖然年紀差了很多,二人卻很和諧。
“不,奴婢等陛下一道就寢。”客巴巴甜甜的一笑。
朱由校笑著站起身,伸個懶腰,才看了幾道奏本,他已經厭煩不已了,最怕的就是處理這些瑣碎政務。
次日,朱由校照例沒有參與早朝,下午倒是如約面見了幾位閣臣,同時讓人將張皇后也找來了,讓張皇后在簾子後面聽他與閣臣議事。
朱由校對皇后還是很有感情的,很多時候,他理政,更像是為了做給張皇后看,有點像現代的小學生為了應付家長而完成作業。
張皇后對於陛下這回能叫她躲在後面聽政,有點意外,同時有點欣慰,覺得陛下畢竟還是有些責任感,並沒有完全荒廢國事。
“今天叫你們幾位來,是問一問給韋寶恩賞官職的事情,還有,朕想聽一聽你們對於都察院和大理寺開展京查大計的看法。”朱由校道:“聽說都察院和大理寺又鬧的不可開交,你們都說一說,癥結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