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軍隊自成體系,如果軍隊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控制的話,那天下早就亂套了。
還有一點,是因為大明重文輕武,將領當的級別再高,就是到了朝堂,也沒有多大權力。
再加上各級將領,衛所兵丁,大多數是世襲的,除非有很強烈的往上爬的願望,否則,只要不犯錯,誰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都已經怠惰慣了,豈能是錦衣衛一名指揮隨便帶句話過來就勤快起來的啊?
要想讓軍隊勤快起來,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先送一筆不菲的開拔費過去,他們才能兢兢業業的開始執行任務。
顯然,許顯純可不是會自掏腰包讓你河間府水師營勤快起來的人。
河間府水師營不勤快,53艘船進入衛河的時間又是在黎明之前的黑暗時刻,就這樣,大大方方的經過衛河,進入了三角澱,然後抵達三角澱北窪。
林文彪和譚瘋子,常五爺這兩天,天天是望眼欲穿,已經有很多老百姓知道他們藏匿在這一帶,已經在不停的換地方了,可北窪就這麼一片,1300多輛馬車,再怎麼換,也逃不開周邊老百姓的視線,還更加引人注目,最後,他們就索性不管不顧,安心在一個地方等著了。
“派出去偵查的人回來了,官府至少集中了兩萬多人,在從香河到寶坻,到武清,然後河間府的海邊,大範圍的找咱們。”林文彪深沉的對譚瘋子和常五爺道。
常五爺道:“你們商量就可以,我年歲大了,也不如你們腦子活,跟我說,我也說不出個啥。”
林文彪嘆口氣。
“離咱們太近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咱們在這一帶了,萬一有個老百姓去報信,錦衣衛轉眼將至。”譚瘋子道。
“誰說不是呢?可咱們沒有船,走是不能在亂走了,走出這一片會更加危險。”林文彪道:“現在只能祈求蒼天保佑了!也不知道總裁那邊怎麼樣了?”
“我最怕的就是這事!那些大海船是我讓人從這一片臨時租用的!那些個船老大和水手都是跑江湖的,跟海盜也沒啥區別,一個個彪悍的很,讓他們進入衛河,肯定不願意!總裁他身邊又只有一二百人,水手們有近兩千,真的出點什麼事情,咱們就是死都難以面對總裁。”譚瘋子深沉道。
林文彪皺著眉頭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更改原先定好的計劃的,實在是沒法再沿著陸路往海邊走了嘛。”
“我沒有怨你,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譚瘋子嘆口氣。
接著,便是譚瘋子、林文彪、常五爺和幾名統計署的高階特工,幾名護衛隊的高階軍官的日常大嘆氣時間,眼下,他們除了嘆氣,除了有些絕望的傻等,什麼都做不了!
“署座!團座!五爺!十里之外有大批船隊朝著咱們這邊過來了,看樣子不像是官府的船!”這時候,一名負責警戒的特工來報:“我跑回來的,現在可能不足3裡了!”
因為不能騎馬,統計署和護衛隊的人只能三人一組,徒步進行大範圍警戒,碰到老百姓,儘量好言好語的勸走。不可能說出實情,也沒法給銀子,如果給銀子讓人走的話,以老百姓的性格,肯定馬上成群結隊,十里八鄉的老百姓都跑這裡來領銀子了,那樣動靜會鬧的更大。
也不能強行動武,一方面寶軍的軍紀頭一條就是愛護老百姓,別說動武殺老百姓,就是欺負老百姓,都要受到軍法處置。
警戒也是麻煩事。
“看清楚了多少船嗎?不是官府的船,那八成是咱們的船了!看樣子,總裁他們把那些船老大給收服了!”林文彪的精神頓時振奮起來,一下子站起身,站的直直的。
譚瘋子和常五爺等人也全部站起來了,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總裁就是總裁,能人所不能!這些船老大跟咱們根本沒有一點交情,也能統御的了!”譚瘋子激動的,崇拜的,只覺得總裁就是天上的日月星辰!
其他人也都是這般心思,韋總裁下轄的地區,老百姓還稍微好點,軍隊和行政體系,天地會內部,早已經將韋總裁看成是神了!
人間的唯一神祇。
“我數了,一共52艘大船!我斷定是咱們僱的那些船,可事關重大,我不敢貿然聯絡,只能先來報與署座知曉。”那名特工道。
“趕緊去聯絡!就用天地會旗語!問他們是誰在領著船隊?問他們總裁在哪兒?只有咱們自己的人才能答旗語!”林文彪快速道。
“是!署座!”那統計署特工領命,直接下去了。只有天地會軍事體系的人,才懂旗語,這是軍人的基礎課。
此時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三角澱的景緻分外美麗,韋總裁就正在教吳雪霞旗語。
旗語本來就是韋總裁發明的。
旗語是一種利用手旗或旗幟傳遞訊號的溝通方式,可分單旗和雙旗等兩種,又稱為“手旗訊號”或“手旗通訊”,距離較長時,藉助雙筒望遠鏡或望遠鏡,以延伸目視距離。
韋總裁在科舉上面花的功夫不多,但是每天都挺忙的,尤其是行政,黨務,工業,軍隊,甚至軍隊的各種制度,所有方方面面的好些細節,都是韋總裁親自參與制定的,旗語就是其中之一。
他還專門遍了一本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