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如今聞澍接手,不到一年的時間解決遊家,人人都道聞家薄情寡義,狡兔死走狗烹,你有想過聞澍為什麼解決遊家嗎?”
“遊家貪汙和借用晟弘名義在外私自開公司,聞澍以此為由將他扳倒,沒過多久遊家醜聞相繼爆料出來,宿沅所有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包括對遊朔東庭審,一切進展非常順利。”
“小韞,一個從未出現紕漏,沒有任何醜聞的人家,表面上看確實叫人佩服,可你真信嗎?”
周域把話說得很透,也多虧他,原本模糊的懷疑彷彿有一塊布用力擦去,露出真實的一面。
進北林別墅後,聞澍說除了地下室其他房間都可以,等她選好房間又突然送來手機,他知道她一定會聯系白覃,自然而然也會說起住在北林別墅的事。
他對白覃事先有過瞭解,所謂保姆傳出的謠言究竟是真還是故意以保姆的口吻向白覃轉達北林別墅鬧鬼的事,這些想必都在聞澍算計中。
透過白覃再告訴她,之後陽臺傳來動靜引起她注意,動身前往地下室找出原因。
周韞撥弄著外套衣袖,仔細回憶從陽臺發出的聲響,斷斷續續,且每次發出的時間很微妙,就像是設定好的程式,有人可以遠端操控。
地下室距離她房間有一段距離,周韞想起地下室緊閉的大門,怎麼看都不至於沒有靜音效果。唱戲聲再大,需要穿過房間再上達一樓,由此繼續往上到達二樓。
她住的是走廊盡頭房間。距離不算近,陽臺發出的聲音卻好似就在身旁,只是當時因環境和天色緣故,加之好奇心理作祟,思考能力減弱,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沈今舒搞鬼。
如果當時她再仔細檢查一遍房間,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小韞?”
“嗯?”周韞回過神,“有點累,你說的我記下了,會留心。”
周域看她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至臂彎,習慣性照顧她,把衣服往上提了提:“別感冒了。”
“哥,我想去看看白覃。”周韞主動說明,“她也受傷了,我想去看看。”
周域瞭解她,既說出口就要做的,“我送你過去。”
白覃待的地方是一傢俬立醫院,周韞不太瞭解,從白覃口中才知道一晚上的費用抵得上普通人工資了,一日三餐包括護工,各項服務都有。難怪當時白覃電話裡難掩激動。
到達華康私立醫院北門,周韞低頭透過車窗看了眼,確定是她要找的那家,隨手解開安全帶:“哥,我今晚就住這兒正好陪陪白覃。”
她準備下車,左手突如其來的熱意令周韞手臂一僵,輕咬下唇,慢慢轉過身,眼眸微垂睨了眼周域搭在她手背上的右手,不似聞澍血管明顯,周域的手更像是上好的玉石,肌膚紋路很少。
她知道他有話要說,靜靜等待不發一言。
“你想離開周家是嗎?”
“是因為在融城的兩年我沒怎麼去看你嗎?”
“還是……僅僅是慪氣?”
他問的時候很小心,語速慢,聲色溫柔,好像怕她會因此生氣摔門離開。
周韞從未見過他這樣,想來是對她愧疚吧。
“哥,我想要的很簡單,一份工作,正常上下班,偶爾和同事朋友聚餐或出去旅遊,平平淡淡就可以了,”周韞自嘲道,“可這些簡單的念頭周家也要幫我斷了,我想……應該沒有人告訴你,周家幫我物色了未來結婚物件,一位離過婚,家底殷實的連鎖店老闆。”
周域神色微怔:“我並不清楚,這件事我會去處理,沒有人可以逼你,放心好嗎?”
“哥,別因為我和家裡鬧得不愉快,我是外人,一直都是。”周韞輕笑,“我代替不了周思晴,就像你們也替代不了我的家人,與其為了面子不如誠實點,該是什麼樣就什麼樣。”
周韞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用力拂開他的手,推開車門利落下車,背影裹挾幾分看透一切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