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重重 還是個硬茬
周韞用力咬上他的唇, 血腥味蔓延舌尖,呼吸重新入肺,壓抑的感覺頃刻消失, 她看見聞澍指腹輕掃唇瓣,淡淡的血色落在他拇指上。
“屬狗的?”他輕撚指腹,血漬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倒是一反常態拿手機聯系外面安保人員讓他們放行。
周韞準備下樓, 走到半路又往上踏兩步,雖抬頭看他,氣勢上不虛:“聞澍, 我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更不是你繁忙工作後消遣的玩具,我知道像你們這樣的有錢人身份地位擺在那兒,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看得起還是看不起, 你的錢不會有我分毫, 所以有些事適可而止,我沒必要更沒義務一再容忍。”
說完,周韞沒等他回應,獨自下樓。她扶著扶手赤著腳堅定地走,高處的目光緊緊追隨,灼熱的視線似乎能將她的衣衫燙出一個洞。
到達一樓, 周韞穿上玄關處放的鞋, 迎面而來的冷意令她一時沒適應, 搓搓手臂,微涼的肌膚有所回溫。原本閉合的大門不知何時開啟了,應該是聞澍的手筆。
北林別墅門前, 周域的車已提前到達,看到周韞的剎那間,迅速從車上下來,直奔她而來。
“小韞。”周域脫下外套披在她薄瘦的肩上,雙手覆在肩頭將她護在懷裡,“我帶你回家。”
周韞什麼都沒說,預設他所說所做的一切,在他擁護下坐上副駕,披在身上的外套尚有餘溫,她卻覺得寒涼四起,像是有所感應,周韞扭頭朝車窗外望去,目光定格於二樓。
那兒似有一道靜佇的黑色身影,昏暗成為很好的隱蔽環境。雖看不清,心裡卻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那道身影不是別人,是聞澍。
車緩緩駛離北林別墅,地燈的光亮拖拽出長長的模糊光影,隨著車速漸提,最後融於夜色中。
周韞不動聲色收回目光,低頭有意無意撥弄手指,“我聽說你出車禍了,沒事就好。”
周域沉默半晌:“綁架是怎麼回事?”
“我以為你會問媒體招待會,”周韞輕扯唇角,“或者同我解釋車禍的緣由。”
周域方向盤上的手不經意握緊,深夜車輛少,他偏頭看她,忽明忽暗的光源從她臉上一掠而過,但那雙眼依舊澄澈,不被任何環境影響。
前方紅綠燈一過,周域尋到一處可臨時停車的地方,旁邊是一家二十四小時咖啡店,暖色光暈透過玻璃窗照出門前一隅,那點光亮在車輛停下後延伸至車底。
周域雙手緊握方向盤,有太多話恨不能全部吐露,語言特意組織後,情緒變化最為明顯,聽起來關心的言論卻在平靜訴說的口吻中弱化了那真切的心思。
“姜千盈說漏了嘴,我得知俞穎和她安排人綁架你,本想著以車禍為由先控制姜千盈和姜家談判,但還是晚了一步。”
周域低頭時眉心不經意皺了一下,越往下說心中的愧疚好似要將他灼燒,他甚至沒勇氣去看周韞身上的傷。這是第一次,他沒能好好保護她。
車禍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對周韞而言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徹底鏟除姜家,親手解決遠比別人解決更叫人痛快。
“哥,我好像從來沒問過你當初和姜千盈在一起的原因。”周韞緩緩抬起頭,目視前方兩秒,轉頭看他,“現在能說了嗎?”
兩年的時間連旁敲側擊的詢問都沒有,而今終於問出口,周域耳邊莫名響起舒蕙回到家中說的那些話,那些在醫院周韞向她坦承的所有話。
跟在身後的小丫頭長大了,僅僅兩年時間,乖順地樣子不複存在,像換了個人,處事之風更為狠辣,這和他經常聽到的答複不同,透過別人的口傳達的周韞,還是那個溫柔,與人融洽相處的人。
招待會上、在醫院說的那些話,彷彿是第二人格。
有勇有謀,站的定算得準。
“聯姻,”周域沉默片刻,“接觸就多了。”
答案在周韞意料之中:“我還在大學的時候你們認識,為什麼在一起不願意告訴我?讓我每次以為你只是單純來找我,把我蒙在鼓裡有意思嗎?”
“我是找你。”周域篤定的口吻略急,說完後自覺聲調頗高,深吸一口氣,“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但傷害既成,這些話無非是事後風涼,小韞,我可以不插手你任何事,唯獨聞澍,聽哥哥一次,他絕非表面那樣,就像聞家這些年從未出過一次有損家族顏面的事,你有想過為什麼嗎?”
周域知道她在認真聽:“聞老爺子一手打拼下來的家業,在那個時代能打下如此家業的人,除非有人相助,可外界皆知這麼大的家業是白手起家而成,一路順風順水你覺得可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