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哪裡會有魏宏這檔子事?
鄧亮根覺得,若是自己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縫合,也會有點不信邪的拆開那麼一兩根縫線來看看具體縫得怎麼樣。
但肯定比魏宏拆得少。
“不過根據我們的探查,我們還是不要再繼續動了為好。就把剛剛拆掉的這兩根肌腱,縫合起來吧。”
“患者的遠端血運檢查了嗎?血管是通的吧?”鄧亮根問。
斷指再植術,最重要和基礎的東西就是血運是否再通,血運不通,其他的一切都是花裡胡哨。
“血運是通的。”魏宏連忙說。然後趕緊將指間固有動脈給暴露了出來。
“師父您看,這血管的縫合,也是恰到好處,這麼小直徑的血管,沒滲血出來。也真是奇了怪。”魏宏十分不解,覺得今天是見了鬼。
如果魏宏不覺得見了鬼,那才叫見了鬼。
周成在模擬的副本中,血管和肌腱的縫合,加起來總共搞了兩輩子,而且就只搞血管和肌腱縫合。
自然是不一般的。
周成沒想過其他人會看懂,要看懂。
只是他壓根就沒想到過覃元武會轉去其他醫院……
“沒滲血出來,是好事啊。”鄧亮根沉吟了一陣,然後又開始脫起手套來。
說:“我去給蔡東凡主任打個電話吧,看他願不願意再過來一趟收一下尾。我剛剛看了他們的神經和血管縫合,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貿然加戲。”
魏宏有點愕然:“師父,這時候打電話過去,稍微有點不太好吧?”
魏宏的本意是覺得稍微有點丟臉,鄧教授可是湘南大學附屬二醫院的教授,結果打電話去讓八醫院的醫生來收尾,這面子不太好看啊。
不過魏宏沒明說,只是說時間不合適。
鄧亮根道:“不太合適也總比成了自身對照地好。”
“到時候,示指活動得好好的,結果中指這裡出了麻煩,那才叫不合適。以後,遇到了斷指再植的病人,還是不要貿然再行翻修縫合術為好。”
鄧亮根自己沒看太明白,所以也不敢貿然地成為自身對照的對照組或者實驗組。
魏宏就不多說什麼了,只是覺得內心愧疚。
現在鄧亮根的低頭,全是自己的大意惹出來的,怎麼就會覺得蔡東凡這三個字不認識,就覺得可以膽大包天地翻修呢?
鄧亮根很快地,從通訊錄中,找到了蔡東凡的電話。
以前喝過酒,好像是蔡東凡主動要過了他的電話,然後還回撥過來。都是業內的人,也是一個醫院的主任,說不得有幫忙的地方,所以鄧亮根也主動存了下來。
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不過當鄧亮根說明了意思之後。
正開車,頗為有些煩躁的蔡東凡,卻十分冷靜地說:“鄧教授,讓您見笑了。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沒想到鬧到了鄧教授您那裡去,可要讓您多費心了。”
“我這邊才剛下臺,也還沒吃飯,現在正好去吃飯的路上。”
“鄧教授,您請放心,我們做的手術,能夠得到您的修正,那是我們的幸運,若是術中有什麼做得不周的地方,還希望鄧教授修正術後,能夠稍微指點一二,那才是受益無窮。”
蔡東凡臉皮厚起來,嘴甜得可是要命的。
鄧亮根聽到這話,眉頭稍稍一皺,連說:“蔡主任都還沒吃飯的嗎?那倒是我貿然了,不過蔡主任你們吃過飯後,能不能再過來一趟一起研究一下呢?”
鄧亮根知道蔡東凡的意思,也聽了魏宏說了事情始末。
覃元武是他的朋友,結果蔡東凡手術做完,他都已經說好了要去八醫院住院,轉身就去了湘南大學附屬二醫院,這會兒連肌腱縫合都被拆了。
那他能來?
蔡東凡拒絕,完全就是看不慣覃元武的做法。
蔡東凡就說:“鄧教授,而且從中午到現在,有點體力不支,去吃完飯,估計時間得過凌晨之後了。這個點就不好多叨擾了。後幾天,若是有機會,一定親自登門求教。”
“鄧教授,您能打電話過來,我已然是受寵若驚了。也給足了我蔡東凡的面子。”
“只是我實在是不敢班門弄斧,而且時間也的確不湊巧,還不如鄧教授您隨意些合適,您覺得呢?”
這已經算是婉拒了,蔡東凡也不可能不給鄧亮根面子,直接說我不來。